“言儿,你离家五年有余,可知你伯父为你担忧成疾?身为晚辈不能晨昏定省,反倒令尊长为你忧虑,你可知错?”楚婕妤终于开口数落起来,
许无言跪在地上低眉颔首,看似恭谨顺从的聆听着楚婕妤的教诲,心里面却是进行着自我麻痹,一心想着什么时候能站起身,这么跪着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啊!
众人则是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中央的女子,似乎许无言的失踪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错,现今回府接受点惩罚是理所应当的。
有没有人性啊你,半个时辰过去了,许无言的膝盖由酸痛转为麻木再转为酸痛,可楚婕妤的话还没有训完,这是要无止境的教训下去了,站在一旁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人开口插话,甚至有的还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尼玛!许无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投身到这里!
许无言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还在训话的楚婕妤,那双精明阴狠的眸子里闪着令人恶寒的精光,不愧是一家的主母,真是把自己的权力用到极致,把所有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就算是青楼出身的梅芳倩嫁入骏国公府十几年来没敢做过一件让楚婕妤不爽的事,今日一见这个楚婕妤还真是名不虚传。
许无言眼角余光瞥向两侧站着的年轻主子,右侧是两女一男,衣着款式均属上等,为首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袭拽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刺绣处恰到好处的缀上数颗珍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耳根之前的秀发绾了一个飞仙髻,配以珍珠碧玉步摇和梅花琉璃钗,当真把一个名媛的气质衬托的举世无双,本就娇俏可人的脸颊,此刻更是楚楚动人。
这便是楚婕妤的亲生长女现已许配给太尉之子的许青颜,这位国公之女可是天和皇朝有名的侯门名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精通,是楚婕妤的掌上明珠,寄予厚望。
看到许青颜的衣着,许无言突然想起方才出门迎接自己的许墨离的衣着,这两人的级别差了好几个层次,嫡出、庶出的待遇差别竟是这么大!
“许无言!”楚婕妤看到许无言下意识的看了看许墨离的动作,心中明了这个皇上丢给骏国公府的累赘,并没有在聆听自己的教诲,而是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不禁厉声叫道,
“无言在!”许无言自知小动作被楚婕妤看见,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寻求不被楚婕妤刁难的方法。‘诶!有了!’
“你目无尊长,有违女训!……”楚婕妤一声高似一声的说着,突然看到倒在地上的许无言,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楚婕妤的目光锁在跟许无言一起进来的竹默的身上,
竹默急忙跪倒在许无言的身边,恭敬的对楚婕妤行跪拜之礼之后,缓缓说道:“小姐她被王爷救起时,浑身是伤,连日来又遭受旅途劳顿之苦,应该是引发旧疾所致晕厥!”
楚婕妤带着一副怀疑的目光盯着晕倒在地的许无言和跪在一旁的竹默,“戚嬷嬷,你去看看!”扭头看了看站在身后侧的一个年长的老妇说道,
“是!夫人!”戚嬷嬷走到许无言的跟前,竹默不动声色的拉起许无言的一截衣袖,手臂上的瘀伤、勒痕清晰可见,许无言的气息也是微弱至极。
“禀夫人,小姐她确实因劳顿过度引发旧疾,导致昏厥!”戚嬷嬷据自己的观察如实答话,
楚婕妤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许无言,鼻子轻嗤了一声,想到酉时靖王还要过来商讨他与许无言的婚事!见许无言那是少不了的,到时候许无言再乱说些什么,就不值当了!
“好了!翠儿!你们扶三小姐回房休息!再请个大夫过来瞧瞧!”楚婕妤看了看竹默沉声说道,“主子身体不适,好生照应着!”
“是!夫人!”竹默滴水不漏的恭敬回答,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与走进来的小翠一起把许无言扶了起来,走出偏厅。
小翠和竹默七转八拐的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了,许无言在骏国公府的住处,小翠和竹默把许无言安置在床上之后,小翠便出门去请大夫去了。
“姑娘!你好点了没有?小翠她已经走了!”竹默给许无言倒了杯水拿到床前轻声说道,
许无言睁开眼睛冲竹默做了个鬼脸,就知道骗不过竹默,坐起身来“那个,大娘该不会过来查我的房吧?”
“这个你放心!这个地方应该是骏国公府最偏僻的地方!况且夫人对你可不怎么喜欢,巴不得你一直昏迷不醒呢!”竹默当了差不多十年的丫鬟,这点看透主子心思的本领还是有的,那个楚婕妤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许无言听竹默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这所住处来,是一个独门小院,据说骏国公为了许无言专门修建了一所别苑,这大概就是吧!
环境是很清幽,不过也寒酸了些!今日在偏厅见到的摆设,可都是一等一的黄花梨木材质的,这里的用具就减等了许多;嫡出的名声,庶出的待遇,楚婕妤这算盘打的倒挺精细。
这女子闺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来的,只要表面功夫做的足,想要什么样的名声都能做的出来。这等事情对于朱门侯府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许无言看了看早已破旧的床榻、桌椅和其他的摆设,想必是做好了许无言永久失踪的准备了。走进那只断木紫檀拼接的衣柜,伸手拉开柜门,寥寥无几的几件绢质衣裙,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