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公主府办完了丧事,就闭门守孝了,恐怕要有好几年不在京中走动。想一想她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傅二夫人带着自家闺女来看许珠儿的时候,还谈起此事,倒与胡娇的态度一致。
胡娇与她在外面花厅里聊天,傅小娘子与许珠儿在房里说话。胡娇见她似有倦意,便道:“这是冬狩回来还没休息够?怎的我瞧着你一脸倦容?”
傅二夫人长叹一声:“嗐!你哪里知道最近我家都闹翻了天了。”
国舅府的八卦胡娇还是十分想听的,双眼立刻亮了:“难道你家那位又往家里引人了?”
傅二夫人横她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家那位如今是消停了。以往也是那些江南的商人送的。他如今在大理寺,为表清廉,美人银子是一概不收的。”
这么说傅二夫人后院如今还算捋顺,那她有什么可叹气的?
傅二夫人见她好奇的模样,这才偷偷告诉了她。
“……我家夫君不是兄弟五人嘛,大哥与夫君乃是婆婆所生,其余的下面三位小叔乃是姨娘所生。老三老四还算乖觉,倒也听公公的话,如今都做个小荫官,唯独最小的一位小叔从冬狩回来之后,就闹着要做生意。”
胡娇眨眨眼睛,“做生意?”国舅府里的小郎君不做官却跑去做生意,换做谁也不会同意吧?
她对生意人倒没什么偏见,可是架不住这些当官的历来看不起生意人啊。
傅二夫人抚额:“谁说不是呢。小叔现如今十六岁,原本在国子监念书念的好好的,冬狩还跟着去了猎场,生的倒是一表人材,但是回来之后就不肯去国子监念书了,只道要去做生意。气的公公差点打断了他的腿,这几日才从祠堂里放了出来,他就日日在各房里窜,找他这些哥哥们筹款,说是借些银子去做生意。”
傅温原本也没指望着庶出的儿子们顶门立户,可好歹去做个荫官,于他面儿上也好看啊。若是再努力一点,未必不会成为长子傅明朗的左膀右臂。
可是傅五郎倒好,一门心思就要去做生意,以为打一顿就歇了这心思,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的闹腾了起来,这几日就追在四位哥哥身后讨银子。
傅大郎向来惟国舅马首是瞻,是坚决不肯给的。傅三郎傅四郎在国舅府向来身份不高,被弟弟磨不过,只能各挪了一千两银子给他,这几日傅五郎就在二房扎下根来了,要跟傅开朗磨些银子出来。
他觉得两千两太少,傅开朗又是外放过的,手头必然有份厚厚的家底,因此整日在二房等着要银子,就算傅开朗出去了,他也守在二房。傅二夫人被他这厚脸皮给弄的一点脾气都没了。直恨不得国舅再生一回气,将他继续关起祠堂里面反省。也好省得放出来磨缠二房。
胡娇顿时笑的不行,“当真有这样厚脸皮的郎君?”听这动静似乎是个做生意的料。
生意人总归要破厚心黑,若是顾忌脸面哪里赚得来钱。
傅二夫人在她肩上捶了一记:“你就别幸灾乐祸了,你是没遇上这样的小叔子!”
这种给他冷脸他也似没瞧见,说了没钱他就装傻,怎么也赶不出去,她都要愁死了。
偏偏她家二儿子是个缺心眼的,见到小叔叔天天往他们院里跑,还缠着傅五郎过几招。傅五郎与小侄子年纪本来就相差不了几岁,还是少年心性,便陪着小侄子过了几招。
结果此后傅五郎再说,叔侄俩就在院子里摆开了架势练一练。
傅二夫人愈加觉得自家二儿子不长脑子了。
她今日带着闺女出门,完全是为了躲上门讨要的小叔子。
国舅府里被傅五郎闹腾的翻天覆地,而国舅爷管教完了儿子,又听到一个糟心的消息:抚养武辉的乃是御史中丞许清嘉。
这消息是从御前传来的,自然不会有假。
据说当日许家丫头被摔下马,宁王府小郡王亲自跑去御前哭求,向圣上借了赖宗泉去救治许小娘子。
国舅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坐不住了,当日就向后宫递牌子要见皇后。次日上完了早朝,就被皇后召进了后宫。
“你说什么?辉哥儿是许家抚养长大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也惊了。
“太子到底闭门读书读傻了,那许中丞分明是宁王的心腹,不然何以将庶长子托付给了他来养?皇后娘娘可一定要跟太子好生说道说道!”
国舅也感觉得到太子如今对他的疏远,又见太子对许清嘉信重,便觉此事都是鬼魅小人在作祟,引的他们甥舅不合。不然太子是多听话的孩子,又仁厚,他做什么从来也不会反对。这才过了多久,似乎是从许清嘉从云南郡回到长安城,宁王下狱之后,太子就变了。
“难道是因为上次宁王下狱,许清嘉为了替宁王洗白,这才迷惑了太子,顺便进了东宫?”国舅越想还越是这么回事。
宁王虽在边陲多年但自入京几年,跟着今上处理政事却是从来没出大错的。也许是他经历过太多生死,凡事看的清楚明白,好多事情今上都愿意交到他手上去做。国舅每每见到,都觉心惊。
这些事情,原本可以交给太子来做的。
历任储君都是要早早培养他处理政事的能力,唯独武坤是在书斋里长大的,还是年初宁王下狱他才站在了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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