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得起过去的推敲,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人非圣贤》
顾客远自茅草屋出来之后,心情异常沉重,他回想起曾经,自己还年轻之际,曾试图抗争顾家不成文的炼丹计划,可是终是在江湖历练中失去了本心,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傀儡。
他自知触碰灵石的一刹那仿佛时光逆转,他又回到了曾经年轻时的自己,似乎一切都可以重来,年少时的豪云壮志,不被命运所屈服的坚定信仰,皆汇入他的脑海中来。
与此同时,他意识中竟多出了太多并非他记忆中的东西,令他一时无法接受,只觉得头一阵眩晕,他忽而想起那老者送予他的药草,也不顾是何良药,整根嚼下,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流在四处游散,眩晕感渐渐消退。
“我究竟在何处?”
顾客远朝前而去,忽而想到了些什么,又折身回了茅草屋,叩门而入,然而早已人去楼空,再也不见老者的身影。
“先知所在又是何意义?”
顾客远不明所以,他如今存在的价值只源于中原王下的一道密召,让顾家研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不惜任何代价,若牵扯到外族干扰,杀无赦。
顾家乃是北安有名望的盘商,私底下的业务更是繁杂,突然接到圣上的密召,顾客远起初是十分欣喜的,可渐渐发觉可能自己一生都要捆绑于中原之上,若是运气差些,有限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寻到长生的秘药。
他无厘头的在北安城闲逛,四周皆是那么熟悉,只是他清楚地明白,这一切皆是梦境,一旦醒来,所有的梦也就毁于一旦。
他第一次见到顾上阳,那个少年还是瘦骨嶙峋,神色里满是戒备,顾客远将他买下,训练他,激发他的潜能,又送他去云梦仙境偷习寻梦术,然而未曾料想顾上阳回归之时,并未褪去一身桀骜,反而自立门户,建立暗卫军。
沿路而行,顾客远很快便抵达了上阳府,并顺利穿过大门,到了正堂,这里寂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人人间蒸发一般,无半点仆从的踪影。
他走至案几,拾起跌落在脚边的一张信纸,上面是一首诗,言简意赅地表述这些年顾上阳心中的压抑,他恍然若失,一纸信扬扬落下,化为一地忧伤。
晃而,他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再回过神来,已然感觉自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破空而出的正是南疆主母,四周正是顾家密室的血刑之事。
“顾客远,不论你曾经行事有多光明磊落,都掩盖不了如今你做的那些残忍之事,今日,环环相报,你也该尝尝所有的苦楚。”
话音刚落,顾客远只觉得肩头一沉,一股难以抗拒的内力强力破开他的抵御,穿进他的经脉中,经脉随即传来阵阵刺痛,如同由无数被火烧得通红的绣花针在经脉里翻来滚去。他竭力忍住这非人所能承受住的剧痛,冷汗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
“看来顾堂主是不愿说出这密室的计划了?”
主母垂立一册,虚空之外是顾上阳冷漠的面容,顾客远余光看至于他,巫毒随着经脉漫布于全身,生不如死,大抵如此。
“该看的你们都以看到了,况且此事,上阳亦参与其中,你们还是勿要被他的表相所迷惑。”
主母反手一推,顾客远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一声未吭,主母见顾客远这般强韧,不由道:“中原王究竟下了怎样一个密召。”
“自是研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不过因为南疆曾与中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怕是中原王所指皆是南疆秘法。”
“荒唐,如此荒唐之事也敢下令密召,看来当初九神君与魔族没有灭了中原王城,算是留憾了。”
顾客远被解了穴道,欲待冲破幻镜的枷锁,却被顾上阳一手带了回来,道:“今日与我一战,若是胜了,你可以活着出去,若是败了,便任由南疆族民处置。”
“上阳,我养你护你,如今你竟帮着外人说话?”顾客远语气里微微有些不愤。
“外人,比起你将我送至云梦仙境,让我做个不男不女的妖物,这般薄情寡义,又如何算得上护我?”
只见顾上阳轻拍桌子,一指弹出,桌面上跳出的茶水便激射出去,直取顾客远。顾客远此刻看也未看,一手探出,以掌力轰击茶水,却见顾上阳侧身而起,顾客远倒退了几步稳住身形。
顾上阳有些吃惊,方才主母那一掌用了五成的力,而如今顾客远仿佛并未受影响一般躲过他这一击,如此爆发式增长的功力令他惊奇。
顾上阳的脸变得异常难看,近乎拼尽全力负剑而起,二人拳脚相加,自凤朝殿打至殿外,主母并未追出去,反而合拢了水镜,对缓缓走来的苏长雪道:“灵石可还完好?”
“无人可以撼动于他,依顾客远的修行,还差得远。”
“那么以圣女之见,他二人谁胜谁败?”
“我无法决断,顾上阳的剑法偏柔,而顾客远的剑法刚强,自古以来,柔可克刚,而刚亦可制柔。”
“人非圣贤,其实顾客远并非心肠歹毒之人,只不过命途多舛,年少时的心再也荡不起正义之魂。”
“每个人都有两面,我们又何尝不是?”
苏长雪朝前而去,熏香的清甜总会让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迷梦中,这凤朝殿她是避之不及的境地。
“圣女,听老奴一言,过几日便是祭司之礼了,万莫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再生事端了。”
“顾上阳的性子,是今日之事今日了断,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