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玉奴家清贫,也没个茶水招待您,您可别见怪啊!”大婶儿也在炕沿儿上坐了下来,拨了拨油灯的灯芯,让油灯亮堂些。
沈若兰又不是来喝茶的,当然不会介意,她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玉奴娘,低声问大婶:“大婶儿,玉奴娘是什么病,找大夫看了没有?”
大婶儿叹了口气,说“她家穷的饭都快吃不上了,又哪有钱请大夫呢?就现在吃的这副补药,还是旁边儿申秀才看她们太可怜,才施舍给她们的呢!”
沈若兰了然,原来玉奴已经落魄到这般地步了。
看来,她这次是来对了,不然玉奴娘这病再拖下去,只怕就难医好了。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玉奴终于回来了,一进门看见沈若兰,玉奴那张愁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握住沈若兰的手,喜道:“兰儿,你怎么没打个招呼就来了,早知道你来,我去买点儿菜好了。”
沈若兰笑道:“下回吧,我这回是有事儿路过这儿,顺道来看看,家里还不知道我来,我娘肯定等我回去吃饭呢。”
听她这么说,玉奴的心里好受多了,不然好朋友好容易来一趟,家里啥吃的都没有,她会过意不去的。
邻居的大婶儿间玉奴回来了,就跟她说了一声,起身回自己家去了。
大婶儿一走,沈若兰就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玉奴,你家里怎么就你跟你娘两个呢?你爹呢?”
一听提起‘爹’字,玉奴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眸中迸出几分恨意来,她咬了咬牙,干脆的说:“死了!”
一看她这眼神儿,就知道她爹不是死了那么简单,应该是对不起她们娘俩,让她们娘俩伤透了心了吧?
沈若兰虽这么猜测,却并未明说出来,只关切的问,“那你们俩现在的日子不大好过吧!”
玉奴瘪了瘪嘴,半天才说:“会好起来的,我再有十天就发月钱了,到时候就不会这么难了。”
“还得十天吗?我觉得你娘的病可不能再拖了,最好现在就找个好大夫给看看!”沈若兰看着一直昏睡的玉奴娘,她来这么久了,玉奴娘还一直睡着呢,应该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这么精神短缺。
玉奴也顺着沈若兰的目光看向娘亲,眸中既愧疚又无奈,苦涩的说,“我也想现在就找大夫来给她看,可是我现在没钱,大夫不肯赊账,我也是没办法啊……”
闻言,沈若兰拿出荷包,说:“不如我先借你点儿吧,你抓紧帮你娘把病医好了罢,不然拖成病候就难处了。”就像她娘似的,当初要是早点儿治疗,又何必落到今天这地步呢?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几块散碎的银子,总共大约有二三两的样子,放在了炕桌上。
玉奴看到这么多银子,一下子抓住了衣角,心都跳起来了。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了,要是有了这些银子,娘的病就能治好了,只要娘好了,她们的日子就有奔头了……
只是,她跟兰儿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就只在乌孙一个屋子住几天而已,一下子借人家这么多银子,她有点儿过意不去啊!
“兰儿,我……”
她本想推辞一下,可马上又想到娘的病,就把到了嘴边儿的推辞咽了回去。
“我会努力工作,早点儿把钱还给你的,谢谢你了兰儿,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
沈若兰说:“钱不急着还,等你们把生活安顿好了再慢慢还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急着用,另外,我就住在王府斜对面儿,你要是有啥事儿,去那边找我就行。”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兰儿……”
玉奴感动得不行,兰儿的这笔钱真的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救了她的命啊!
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沈若兰怕爹娘担心她,就起身告辞了,玉奴把她送到了外面,走到门口儿时,竟意外的遇到了昨天在百味人家遇到的那个申由甲。
此时,申由甲正在与奴家门口儿徘徊呢,看到玉奴出来,忙道:“玉奴姑娘,听我奶奶说有人打听你们家,我过来看看……”
刚说完‘看看’二字,眼睛正好扫到了沈若兰的身上,顿时又惊喜道:“玉奴姑娘,就是这位姑娘打听你们家吗?你跟她是朋友吗?”
玉奴看看申由甲惊喜的样子,又看看沈若兰,狐疑道:“申大哥认识我朋友吗?”
“认识认识,在下前天有幸见识过这位姑娘的文采,对这位姑娘钦佩不已,这两天一直在研究这位姑娘做的那副对联儿呢。”申由甲崇拜的说道。
沈若兰却对这个书呆子的崇拜和追捧一点儿都不感冒,甚至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对玉奴说:“我先走了,赶明儿得空再过来看你。”
玉奴点点头,嘱咐说:“天都黑了,回去当心点儿!”
申由甲一见沈若兰要走,殷切的拦住她说:“姑娘这是要走了吗?正好在下现在无事,可否有幸送姑娘一程?正好在下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姑娘呢。”
“男女有别,还是别在一起搭个了。”沈若兰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去了。
申由甲看沈若兰一点儿搭理他的兴趣都没有,更别提让他送、跟他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