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跟大娘商讨了一下席面的酒菜。
大娘的意见基本上是怎么省怎么来,在她拟定的菜谱中,基本上都是白菜炖粉条,倭瓜炖干豆角、炒土豆丝、炒豆芽之类的,就俩荤菜,一个是大骨头炖山野菜,可能就是买几根儿最便宜的大骨头,扔大锅里煮一锅汤,再在这汤里煮点山野菜吧;另一个是鸡蛋炒黄瓜干儿,不用问也能想象出,指定是一大盆子黄瓜干儿,里面就打十来个鸡蛋,勉强能看着鸡蛋的碎末末罢了。
沈若兰觉得,要是用大娘订的那些菜,跟消费她的感情也没啥区别,不过也知道钱在她眼里的重要性,情知跟她也谈不拢,就没跟她深入的谈下去,但是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置办这席面,不为她奶奶,而是为不让村民们白花酒席钱了。
晌午的时候,到达农安县城了。
这一路上,有沈大娘防着,沈若兰和沈若梅基本上没再起什么龃龉,不过两人之间也再说话,都互看对方不顺眼,特别是沈若梅,一路上一直扭头别棒子的,差点儿把沈大娘给急死。
好歹是到地方了,沈大娘暗下决心,往后再也不让她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早知道把她俩圈在一块儿会这么累,她就宁愿走着去镇上了,脚上虽然累点儿,可总比一上午心惊胆战、提心吊胆的要强啊?
到县城后,大春儿问沈若兰先去哪?沈若兰看了看日头,说,“这都晌午了,就先去吃饭吧。”
一听到这个,本来疲累不堪的沈大娘顿时又来精神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在大城市里下过馆子呢,就刚成亲那会儿,跟梅儿爹去庙会时,在路边摊儿上吃过一碗混沌,那还把她香够呛呢,好几年都回味着那混沌的香味儿。
大酒楼里的菜肯定比那馄饨更好吃吧,这下子,她可有口福喽!
沈若梅一听沈若兰要带他们去吃饭,心情挺复杂的,她打心眼儿里不想看沈若兰在自己面前摆那副施舍者的嘴脸,她敢说,死兰丫之所以这么好心请他们吃饭,十有是向她炫耀呢,她不想让她得逞了。
可是,跟她娘一样,她也从来没下过馆子,对大城市的馆子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理和期待的心理,也想进去看看,进去尝尝。
再说,现在都晌午了,她也饿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
纠结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去了,不过可不是怀着感恩的心情去的,而是摆着一张臭脸,像她不想去,硬被人拉去了似的。
这是在用她的态度告诉沈若兰,她可不是图稀她这顿饭,而是被她娘硬拉来的,她自己一点儿都不想来。
沈若兰看着她这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倒是想看看,一会儿吃东西时没人逼她,她倒是吃不吃。
沈若兰让大春把车赶到四海酒楼,预备在这里吃饭。
沈大娘在看到四海酒楼奢华气派的外观时,就有点儿怯了,等到进了里面,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大堂,美轮美奂的装修,暗暗咂舌,悄悄地对沈若兰说:“兰丫啊,在这儿吃一顿得不少钱吧?”
沈若兰笑了笑,说,“还行吧,只要不点熊掌鲍鱼的,花不了太多的钱。”
说着,招呼了沈大春一起坐下了。
没有上楼上的包房,沈而是在大厅里找了个亮堂的地方坐了,小二拿过菜单来请他们点菜,沈若兰把菜单给了大娘,让她随便点。
大娘老脸通红的摆着手说:“我那会儿点菜啊,你看着点就成了。”
沈若兰又要把菜单给沈大春,沈大春还没等她把菜牌递过来呢,就说:“我不认得字,还是你看着点吧,少点点儿,够吃就行了。”
沈若兰笑了笑,就把手又缩回去了。
沈若梅见沈若兰把她娘和沈大春都让到了,还以为也会让让她呢,都打定主意要端一下架子,再狠狠宰她一把了。
然而,沈若兰拿回菜单儿后,就低头自顾着看起来,一点请她点菜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把她撇出来了,不请她点菜了,沈若梅气得直咬牙,死兰丫,连赶车的大春儿她都让了,居然不让让她,这得让沈大春怎么看她啊?简直打她的脸啊!
沈若梅咬了咬牙,决定不能这么便宜了死兰丫,她不叫她点,她自己点,看她还能好意思不叫她点咋地?
“小二!”沈若兰招了招手。
小二跑过来,笑容可掬道:“沈姑娘,您又过来啦?有什么吩咐吗?”
沈若兰指着菜单儿上的几道菜,道:“我要一盘木耳炒白菜片,一盘儿红烧肉,一盘儿凉拌甜萝卜丝儿,一盘儿酱牛肉,再来一大碗羊杂汤。”
四个人,四个菜,有荤有素还有汤,就足够了。
偏偏沈若梅不甘心自己被无视,想找存在感,或者想找茬,沈若兰点完菜后,就傲慢的抬着下巴,对小二道:“你们家就这些寻常的东西吗?没有好点儿的菜了吗?”
小二看着这个穿得不咋地,口气又挺大的姑娘,愣了一下,说:“姑娘想吃什么?您说出来小的好答对您啊?”
沈若梅哪知道酒楼里有啥菜啊?可又不能让人看出她不知道,就哼的一声,摆着一副我是顾客我最大的之态,说,“酒楼不是你家开的吗?有啥好菜你不知道反倒来问我,这算是咋回事儿啊?”
小二看着她这副做作的死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