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不疾不徐的嚼着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才不慌不忙的说,“母亲,将心比心,要是我父亲在娶您之前就已经置下妾室了,您愿意吗?”
荣欣大长公主一噎,随即愠怒道:“这怎么能比呢?娘当初可是公主的身份,嫁你爹那是下嫁,他当然不会有妾室了,可安安嫁你是门当户对的平嫁,就算你纳妾也属正常,她要是不乐意,那就是不贤!”
鲁元咳了一声,撂下筷子正色道:“母亲,这根安安贤惠不贤惠没关系,您别什么事儿都扯上她,是儿子自己不想娶宁儿,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宁儿,您为什么非得逼着儿子娶她呢?就是您逼着儿子娶了儿子也一定不会待她好,如此不是更对不起姑母吗?还不如不娶的呢!”
荣欣大长公主听了这话,有点儿焦躁道:“你跟宁儿的亲事是我跟你姑母十几年前就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肯,按理你该娶宁儿做正妻才对,娘顾念着你的心意,委屈宁儿做平妻,已经是对你百般让步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这山还望那山高,告诉你,你要是不娶宁儿,娘就不许你娶安安,咱们看谁能拗过谁。”
一听这话,鲁元的头顿时一个变作两个大,他幽怨的看着荣欣大长公主,可怜兮兮道:“娘,您这样逼儿子真的好吗?”
荣欣大长公主毫不示弱,“是你在逼娘好不好?娘都给你说一百遍了,你跟宁儿自幼定亲,连庚贴都换了,现在你想不认账,这不是害人呢吗?娘绝不虚拟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儿。”
“还有,你倒是给娘说说,你为什么不娶宁儿,宁儿除了不如安安长的好,到底还有哪里不好?值得你这样反对的?”
宁儿自幼便被接到荣欣大长公主府里,是荣欣大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她最了解宁儿了,那是一个温柔敦厚,谦恭守礼的好孩子,大长公主喜爱的不得了,真不知这臭小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不上她呢?
鲁元道:“娘,不是因为宁儿不好,而是因为宁儿很好,儿子不想误了她,宁儿人好出身也不赖,原该找个爱重她的男子婚配的,儿子心中并没有她,要是强把她嫁给儿子,岂不是误了她的一生吗?”
“哼,你现在才多大?就能看到一辈子的路吗?没准儿你以后觉得宁儿比那个安安好百倍千倍呢,不对,等你了解了她们俩,你一定会那么认为的,总之,你现在就别管误不误谁一生了,只管娶了宁儿才是正经的!”荣欣大长公主有点儿蛮横的说道。
对宁儿,大长公主殿下很有信心,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元儿会体会到宁儿的好,也一定会窥破安安的真面目,到那时,他也就能幡然醒悟,知道该对谁好不该对谁好了!
所以,她一直坚持着,无论如何,哪怕暂时委屈宁儿做平妻,也一定要儿子娶了她。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让别人家给娶走了,元儿这辈子可能就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了…。
这场谈话,又不出意外的无疾而终,这样的对话他们母子间都进行过很多次了,虽然荣欣大长公主一心想让鲁元先把宁儿娶了,哪怕委屈宁儿做平妻也行,可是鲁元就是坚决不肯,他舍不得安安受委屈,也不想误了宁儿的一生,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就一直在跟他母亲打太极,娘俩为这事儿唧唧啾啾了将近一个月,直到鲁元启程去吉州,也没争论出个头绪来。
鲁元走时,是跟陈炳荣一起走的,两人现在一起掌管北军,在一起多多交流,多多沟通,了解一下彼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沈若兰定做的工具需要好几天才能做出来,沈若兰想趁着这段时间回吉州一趟,把吉州那边儿的生意处理一下,要是可能的话,她希望把那边儿的产业都卖了,兑换成银两,往后他们一家人就在靠山屯儿扎根儿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爹说了一下,沈德俭很支持她的想法,他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老根儿就在乡下,打心眼儿里喜欢乡下朴实安稳的生活,如今兰儿张罗着回乡下来,正和他的心意呢!
不过,家里的几间铺子都是旺店,往出兑或者卖的话肯定得卖不少钱,他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去,就决定跟沈若兰一起去,让媳妇和竹儿菊儿留在老家,等他们把铺子处理完再回来。
爷俩说走就走,决定下来后第二天就出发了,还是大春儿送的,在路上走了两天就到吉州。
到家后,沈若兰和爹分别去了火锅店、印刷厂和点心作坊看视了一下,结果非常满意。
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福存、金存和周正都非常用心,把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帐也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以至于沈若兰看过之后,生出了一种‘倘若铺子兑不出去,就一直这样开着,让他们仨替她经营管理’的想法。
这三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可靠人,一个受过她的恩惠,另外两个是她的堂哥,都能尽心尽力的帮她的,不过,这是下下策,要是能把铺子兑出去,她还是想兑出去,不图别的,图省心嘛!
为了尽快把铺子出脱了,沈若兰还特意去了一趟吉州商会,把自己要往外兑铺子和卖房子的事儿跟商会的会长交代了一下,商会会长是个很和善的人,也很好说话,听到沈若兰的请求后,当即答应帮她张罗。
只是兑铺子也好,卖房子也罢,都不是钱少的买卖,不是想兑就能兑出去,想卖就卖出去的,这事儿还得看机缘,要是运气好的话,没准儿明天就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