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勇见老爹答应了,自然是喜不自胜,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喜悦和算计都落入了张兴旺的眼中,张兴旺看着得意忘形的儿子,脸色黯了黯,在心里连连摇头。
这孩子打小儿就心术不正,他也曾用心的教导过多年,可惜终究改变不了他的本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样子,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也别想把他掰正了。
这一家子人里,就没一个他遂心的人,老婆子就不用说了,四六不懂得老东西,他早在二十年前就看够她了。
大儿子就是块木头,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亏得他这么精明,真不知是咋生出这么个呆滞的儿子的。
大儿媳倒是跟他挺像的,精明能干,只可惜那份精明没用到正地方去,就用在跟自家人算计计较上了,属于瞎精明、鼠目寸光那伙儿的。
俩孙子在李氏的教导下,变成了两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就他们那样的爹娘,将来这俩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张金凤就不用说了,那是彻底的继承了老婆子的衣钵,脾气秉性跟老婆子的完全是复制粘贴。
小儿子倒是不虎,也完全继承了他的精明,可惜就是心术不正,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工于心计,跟自己家人算计,这样的儿子,将来也指不上他,他不来算计算机你那就是对得起你了。
面对这么一大家子人,张兴旺只在家里呆了一天就呆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就不顾老婆子的阻拦,借口要到吉州去探望老友,头也不回的离家走了。
李氏心眼子多,见公公这次回来发财了,就有心想贴乎贴乎、溜溜需,好捞点儿好处啥的,于是不由分说的就把她男人也撵着跟老张头去吉州了,表面上说是去照顾老张头儿的,但实际上是啥目的,别人看不出来,老张头却看得真真儿的,只是没说破罢了!
张大勇虽然被媳妇打发出来溜须老爹,但他哪是会拍马的人啊,跟着老爹坐在马车上,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张兴旺看着大儿子这副窝囊样心里就堵的慌,一路上也很少跟他说话,爷俩就这样沉默着在路上走了三天,第三天晌午才赶到吉州。
到了吉州,张兴旺呆着张大勇,先去拜访了一些过去生意上的朋友,第二天早上,才去湛王府求见湛王的老丈人。
沈德俭一家子一直住在湛王府里,按理说,沈德俭现在已经是逍遥郎,虽然只是个挂名的闲职,但人家的品级在那儿摆着呢,朝中的三品大元,咋滴也也应该给立府的。
但是沈若兰不想让他们出去住,湛王府很大,后院又没有别人,就只他们一家四口住,太旷了,都没有人气儿,所以她就让她爹娘和弟弟妹妹们一直住在府中,也算是添添人气儿。
再者,她也不想跟爹娘分开,住在一起的话,随时都能在一起说说话、唠唠嗑,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玩儿也方便,比分开住好多了。
如今,沈若兰家的喜宝儿已经三岁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肉嘟嘟的,可爱着呢;秀宝儿也八个多月了,别看是个小丫头,可本事大着呢,别家的孩子都得满周岁才会走,人家秀宝宝才八个多月,就能单独歪歪斜斜、趔趔趄趄的走出好几步了,料想用不了多久,就能独立行走了。
这可不是一般孩子比得上的,就连喜宝当初也是十个月才会走的呢!
张兴旺来的时候,沈若兰正跟爹娘坐在一起看几个孩子玩耍呢,听闻张兴旺来了,沈德俭很高兴,急忙大踏步的走出去相见。
虽然没跟张兴旺做亲家,但沈德俭对张兴旺的情意一点儿都没变,毕竟人家从前救过他的性命,直到现在,他还一直把张兴旺当成是自己的老大哥,亲哥哥呢。
老哥俩两年不见了,自然得喝上几盅,叙叙旧,拉拉家常。
沈德俭没有在湛王府招待这个老哥们,而是把他带到了吉州最有名的百味人家酒楼,要了个包房,点了几道好菜和一瓶好酒,俩人边喝边说。
因为沈若兰和张二勇已经分开了,所以他们都很明智的没有提及他们俩,而是说些家里的情况,沈德俭问老张头这两年生意咋样,老张头问他身体如何,又说了一会儿如今村子里的变化,正说得热闹呢,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嘤嘤嘤的哭声。
“鲁将军,奴家肚子里的真的是您的种儿啊,要是您不承认他,我们娘俩往后可怎么活啊……”
百味人家的包房不是用砖墙隔断出来的,而是用屏风断开的,屏风只有一人多高,刚能挡住人,让两个包间之间的客人看不到彼此,但是根本就不隔音,可以说,别说隔壁哭哭啼啼的说话,就是隔壁放个屁,这边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一道男人阴沉沉的声音传来:“这么说,那避子的汤药你没喝?”
“我……我那几天正染伤寒,大夫吩咐只能吃治伤寒的药,不能跟别的药一起喝,所以,所以……”女人的哭声渐小,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呵呵…。”冷厉森寒的笑声传来,听得沈德俭和张兴旺俩人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那男人的笑声太恐怖了,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贱人,你给我听好了,我鲁元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算计我的女人,而你,刚好算计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聂春娘抬起泪眼,梨花带雨的看着眼色阴鸷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是从前从来没见过的,那种森寒恐怖的样子一下子吓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