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他没有高居上座,而是坐在堂下,很随意的席地而坐,而他对面则坐着一个脸上洋溢着自信笑容的年轻人。从年龄上看,张松年长许多,加之本身长得就比较“着急”,是以他看起来至少要比年轻人年长十岁以上,彼此间俨然是两代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他只比对面的年轻人大六岁,两人曾经一同求学,既是昔日同窗,亦是志趣相投的莫逆至交。
“一别经年,孝直风采更甚当年,令愚兄深感欣慰。贤弟请。”寒暄之中,张松举盏邀饮。他那喜笑颜开的神情,尽管并不好看,却十分真诚,令人感动。
不言而喻,此刻与他相对而坐之人,正是已经做了三年汉中太守的法正法孝直。
法正名为汉中太守,实际却是身兼多职。汉中太守是他的实职,此外他还挂着大将军府主簿从事和西凉军军师将军等官职,并被李利赐予都亭侯爵位。因此,别看法正年纪小,实职也仅是一郡郡守而已,但他的实际官秩却在张松之上,秩比九卿,实为真正意义上的年轻有为。
“永年兄太客气了。”一盏酒饮罢,法正微笑道:“你我二人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志趣相投,情谊之深胜似亲兄弟。是以,永年兄切莫拘礼,你我二人还像当年在小弟家中同窗求学时一样,直来直去,无须顾忌。如此,永年兄以为可好?”…
当年,张松曾在法正的父亲法衍门下求学,食宿都在法正家里。与他一同求学者还有十余人,但很多同窗都因他相貌丑陋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惟有比他小六岁的法正没有以貌取人,整日和他一同学习,朝夕相处长达三年之久。
正因如此,当西凉局势动荡不安之际,法正和父亲法衍便想举家迁入益州,投奔张松。却不料,李利迅速平定西凉,敢在法家父子即将启程之前命人找到法衍,由此法家父子遂改变了原计划,长期留在西凉。两年前,法衍过世,张松闻讯后特意向刘璋告假,专程前往右扶风郡吊唁老师法衍,其间与法正相处半月之久。
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确实是极其深厚,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就依贤弟所言,你我难得相聚,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法正的一番话让张松倍感温暖,而彼此间的这份兄弟情谊更是弥足珍贵,殊为难得。这是因为时下的益州官场风气与天下其它州郡大相径庭,或许是因为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亦或是优越感太过强烈,都自诩聪明过人,以致于整个益州官场到处充斥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戴着伪善的面具,时刻都防着别人一手,惟恐稍有不慎便坠入别人的算计。
推杯把盏之中,两人相谈甚欢,话语投机,俨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地喝了一个时辰,已然微醺。
“贤弟此番前来成都想必定有要事,不知愚兄能为贤弟做些什么?”酒到中途,张松终于挑明正题,并毫不推诿地表明立场,只要是他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脱。
这才是莫逆之交应有的态度,知道法正隐匿行踪赶来成都定有大事,因此他也不问法正所为何来,直接问我能为你做什么。不管结果如何,单凭这份态度鲜明的立场,就足以说明张松对待朋友远比他的相貌漂亮得多,纯净而美好。
——————[m.81ks.cc 八一中文网]——————————————
px‘月票支持,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