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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垂柳依依,浅草才能没马蹄。
并州通往幽州的边境驰道上,一行马车徐徐前行,领先开道的是三千西凉铁骑,护持马车两侧的是两千重甲骑兵,殿后策应的则是五千轻骑兵。
车队规模很大,前半段是十辆高蓬双马马车,后半段是十六辆装饰华贵的四马舆驾,即诸侯座驾,位于车队中间的则是天子銮驾,舆车左侧竖一金色大纛,上书:“大将军李”四个镶金大字。
显而易见,这是天下兵马大将军李利的巡视舆驾。
在大汉天下各路诸侯之中,动辄抽调上万铁骑沿途护送的出行阵容,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并不是其他诸侯就没有这么多骑兵,动用不了这么大排场,而是像李利这样随随便便踏青出行就动用上万名精锐铁骑的诸侯绝无仅有,仅他一人耳;其他诸侯若想摆出这等阵容,势必要精心准备一番,然后才能成行。可是李利不需要这么麻烦,招手就有上万铁骑,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准备,随时都能起行。时下巡视车队刚刚离开并州,进入幽州境内,五日后将在上谷郡稍作停留,随后再继续东进。
三天后,临时行辕大帐内。幽州牧华歆、镇东将军徐荣带领三千甲士前来接驾,与他们同时抵达帅帐的还有冀州都督鞠义、马岱和徐晃等将领。
华歆、徐荣等幽州文武前脚赶到帅帐觐见,鞠义和徐晃等诸将随后就到,两拨人一进一出正好在帅帐门口相遇。堵在帅帐门口的台阶上。
顿时,两拨人不禁微微一愣,几乎就在双方迎面相遇的瞬间。马岱和徐晃等将领不禁后退数步,有意给华歆、徐荣一行让开道路。让他们先行通过,毕竟华歆和徐荣二人位高权重不说,且资历极高,加之他们正要出帐,与情与理都应该让他们先行。
然而就在徐晃、马岱让步的同时,走在他们前面的冀州都督鞠义却脚步未停,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迎着对面走来的徐荣走过去。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这一刻,跟在鞠义身后的马岱、徐晃二人神色大变,伸手去拉鞠义,却为时已晚,拉住鞠义的暗黑色战袍,却没有拉住他的人,无法阻止他昂首阔步的身形。“哦,原来是华刺史,本督有礼了。”华歆上前见礼,鞠义便不得不停下脚步,可是他的神情举止却有些失礼,只是双手呈抱拳状一碰即散,显得十分倨傲,俨然摆出一副上官的架势。但实际上他和华歆的官秩相当,资历却远不及华歆。如果换做其他人。理应礼让华歆三分,以末将自居。藉此表达对华歆、徐荣等一帮老臣的尊敬。这是最起码的礼数,亦是后学末进对前辈应有的礼节,古往今来均是如此。
可是鞠义却是孤高倨傲之人,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认为自己的官秩不在华歆之下,彼此平起平坐,无须假以颜色。亦或是,他认为自己归附李利麾下时日尚短,为避免往后被人欺负、受夹板气,于是便有趁早立威的打算。态度鲜明地表明自身立场,不受同僚们的压制和约束,彼此公事公办,谁也别想仗着自己资历老就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轻视于他。
不得不说,鞠义还是曾经的鞠义,尽管他是半路归降李利麾下的降将,可处世秉性却一点没变,丝毫没有初来乍到的觉悟,一如既往的孤傲强势,我行我素,谁都不给面子。
“鞠义都督此番也是奉命前来觐见主公?”华歆满脸堆笑地问道。
鞠义微微点头,语气淡漠地道:“正是。三日前接到主公军令,我等便星夜兼程赶来,终于提前两天赶到主公行辕,特来拜见。”说话间,他特意加重语气突出“提前两天”四字,显得颇为自负,不无得意。
“原来如此。都督与诸将一路劳顿,理应先行,诸位将军请!”话音未落,华歆欠身抬手相邀,随即退到帐门一侧。眼看华歆都已让步,徐荣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当即轻轻挥手,示意身后的幽州众文武让开道路,请鞠义等人先行入帐,然后再出去。
看到华歆、徐荣和幽州十余名文武纷纷推向帐门两旁,鞠义也不道谢,遂大步流星地迈过门槛,径直走进帅帐。跟在他身后的徐晃和马岱等将领不禁微微摇头,满脸歉意地向华歆、徐荣等人拱手示谢,遂跟着鞠义步入帅帐。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个小插曲而已,却透露出许多不容忽视的信息,发人深省。
帅帐门口发生的一幕被高坐于上阶帅位上的李利尽收眼底,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不插话、不出声,不予理会,俨然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可他心里在想什么,却无人知晓,亦无从捉摸。
“末将鞠义拜见主公!”
面对鞠义等十余名将领躬身行礼,李利笑呵呵地道:“呵呵呵,来得很快嘛!原定五日行程,如今三日便到,日行两百余里,昼夜兼程,甚是辛苦,都坐下说话吧。”
鞠义、徐晃等诸将闻声道谢,遂起身走向大帐两旁落座,这时鞠义又迟疑了一下。他本想走到右边坐下,刚一抬腿却突然想到李利治下的规矩与前朝不一样,并不是以右为尊,而是以左为首。于是他当即转身走到左侧,孰料左侧首位和次位已经有人坐在上面了;首位是曾经的尚书令,现任凉州刺史、掌军将军的李玄李元忠,坐在他下首的是执金吾、大将军长史李儒李文优,即赫赫有名的“双李战车”。
迟疑当中,鞠义注意到右侧首位同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