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榄醒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破旧的陌生的床上,旁边站在一质朴的中年农妇,顿然有些感到莫名其妙……再一眼就看到那戏耍自己的家伙,遂勃然大怒,就想起身操家伙打他,但一用力,腿上的伤口就撕裂得疼痛难忍……便起不了身。
沙惊鸥就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反倒想打我……”绮榄这才想起自己被那王蛇攻击时正是这家伙迅即斩杀了那毒物,并及时为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吸去毒液……于是头偏一边傲然一抱拳说了声:“谢过。”“你这人还真是缺乏礼仪呢……感谢人的时候却把头偏向一边……”绮榄闻言立即把头转过来瞪眼看他……“怎么?我说错了吗……?”沙惊鸥说。
“你是谁?”绮榄直接问他。“你这个态度,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沙惊鸥说。绮榄遂强作平和与温柔了一下说:“请问你是谁?”“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沙惊鸥便是也……”绮榄一听大惊,旋即又有些惊喜……暗忖:这人不正是我要捉拿的头号枭犯,碧血会头目兼创始人吗?想我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想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小子竟然自投罗网撞到我手里。只是我现在也无力拿他……暂且与他周旋再说……
“你又是谁?看你模样跟卓远觉觉大人还有几分挂相,难道你是他什么人?”沙惊鸥说。
“你认识卓远觉?”绮榄问。
“废话。不仅认识而且还是不一般的认识……”沙惊鸥说。
“怎讲……?”绮榄说。
“我不仅算是他手下,严格说我也算是他的弟子……”沙惊鸥说。
绮榄就想:难道大伯真与碧血会有复杂微妙的关系……?心里不仅一紧……就说:“你倒说说你如何算他手下与弟子?”
“我碧血会大多兄弟之所以为这昭天朝廷卖命抗击邻边诸侯骚扰,完全是看在卓远觉卓大人的份上。卓大人对我斑斓谷,熙川郡民众可谓说恩重如山,义薄云天……自他到来这里治理,这里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日新月异,带给了我们最需要的生息修养,发展繁荣,富裕富强……不仅与我们同吃同住,还教我们诗文典章……试问这天底下的大官老爷中有谁能象卓远觉卓大人这样对待过我们这些贫寒卑贱被人看不起的草夫流民……?我曾与他比试武功技艺,败得体无肤。他不但没有奚落嘲笑我,反而向我请罪致歉替我拍去身上灰土。从那以后还手把手教我武功技艺的要领诀窍……你说我算不算他弟子……?若问这天底下我服谁?我只服卓远觉大人一人。”沙惊鸥说。
“听你娓娓道来,似乎还跟真的一样……”绮榄说。
“那还有假……?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沙惊鸥说。
“也不怕告诉你,我姓卓名绮榄。”绮榄说。
“果不其然,我就早猜到你是卓大人什么人……难不成你是他女儿?”沙惊鸥问。
“他是我大伯。”绮榄说。
“哦……”沙惊鸥就低头深深向绮榄鞠了一躬,说:“我要向你表达对卓大人无辜受刑,蒙冤被害一事的深深致哀……”沙惊鸥说。
绮榄低头回了个礼,说:“你怎知我大伯是无辜和蒙冤的……?不是说你们碧血会私匿有碧天国提供给你们作谋逆之用的秘密金库吗……?”绮榄问道。
“胡乱瞎扯,阴谋嫁祸……什么秘密金库,纯属子虚乌有!我们碧血会只是受卓大人的召唤而甘愿为他卖命勇赴战场而已,哪跟什么碧天国有联系……?这一定是那陷害卓大人并置他于死地的人阴谋胡编瞎造杜撰的……”沙惊鸥说。
绮榄就想:纵然你说的是事实,我也要拿你……毕竟你是圣上钦定要捉拿的强贼大盗……但现在暂且不表……便问:“那以你看来,是谁在这么干……?”
“这我哪知道?我又非你们朝廷中人。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不可能是我们碧血会的人干的。一来他们对卓大人只有感恩之情,誓死报效之心……二来若他们造谣诬陷,昭天国君会信这些根本不入他眼睛的草夫流民,乱贼盗寇们的话吗……?除了朝中重臣之言,谁的话国君还能信?不瞒你说,我们都还想找到这个杀千刀的陷害卓大人的罪魁祸首呢……”沙惊鸥说。
然而绮榄对他的话始终还是存有疑虑的……
几日伤癒之后,沙惊鸥便送绮榄回去,因她并不熟悉这斑斓谷一带的路……绮榄也不拒绝,因为她心里正有打算……那就是在途中将沙惊鸥这个朝廷钦犯擒下送交官府……就算他曾是大伯的弟子也不能因公徇私……
待到路行一半,趁沙惊鸥在前面引路时,绮榄突然用事前弄好的绳套从背后将沙惊鸥套住,只一收,那绳便紧了,缚得沙惊鸥不能动弹。但他若要逃,只撒腿跑便行,然他没有那样选择,他想看看这忘恩负义的妞子将是怎么说,怎样想的……?绮榄却二话没说,又用绳将他两脚也系住,中间有段距离,不影响他走路……
“卓小姐为何如此要这般对待我?岂不知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沙惊鸥问道。
“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但捉拿你这个朝廷钦定的强贼大盗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绮榄说。
“你都把我解与官府了,等待我的必将是死之酷刑……我既已死,你还如何报答我恩……?”沙惊鸥说。
“我会报答给你的家人的……”绮榄说。
“虚伪的人啦,你们说话总是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