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的记忆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看过的信息基本上就不会再忘,就算忘掉了,重新看到以后也一定能回忆起来。
可是,他记忆中却完全没有“邓宵禹”这个名字。
这邓宵禹也是工艺美术领域里的人物,而徐景行也在工艺美术领域里混饭吃,所以能在网络上搜到的前辈,他基本上都有印象,要不然也不至于把韩振刚、滕亮几人难倒。
也就是说,他记忆中不存在的人物,那就是真正的无名之辈,甚至这个名字干脆就是个“化名”,或者是写错了?
在自己的作品上写错名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一般来说是没有的。
徐景行之所以会想到这一茬儿,是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名为“邓肖禹”的瓷板画大家。
邓肖禹,邓宵禹,一字之差,还真有写错字或者故意写错字的可能性。
他记忆中这位邓肖禹前辈是瓷板画大师邓碧珊的孙子,出生于瓷都,最擅长粉彩画,绘画风格跟另外一位花鸟瓷画名家程意亭非常相似,深得“岭南画派”的绘画精髓,除此之外邓肖禹也因为绘画取材范围广阔,技法独到,色彩清丽,所以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近代的美术界以及瓷板画界的影响力颇为深远。
不过这位前辈在两千年去世了。
这位前辈在去世之后,作品价格一度走高,但也没高的太离谱,在拍卖行的交易记录中,成交价最高的是一套四件“百鸟朝凰”粉彩瓷版画,成交价是69万。
这个价格跟真正的名家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跟邓肖禹同时代的人相比,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的价位了,要知道,邓肖禹的作品多是建国以后的,而且是瓷板画这种相对比较冷门的品类,能卖到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69万只是最高价,最便宜的只有几千块,平均算下来也就不到十万块的样子。
不管市场价如何,邓肖禹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在某些方面来说,甚至超过了其祖邓碧珊,是个手艺相当了得的人物。再加上现代化工艺的辅助,以及东西方工艺美术的交融交汇,邓肖禹的作品风格更受现代人的欢迎,换句话说,邓肖禹的作品风格正好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点,这也是邓肖禹的作品能卖那么多钱的主要原因。
然而,这里这个邓宵禹,跟他记忆中那个邓肖禹是一个人么?这只“喜鹊登梅”粉彩瓷版画是邓肖禹的作品么?
可惜,徐景行知道邓肖禹这么个人,但却没怎么认真观察过邓肖禹的作品,只是大致的浏览过,所以一时间也无法确定面前这只瓷板画是不是邓肖禹的作品。
扭头看到林小雅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小雅,你怎么看?”
林小雅很专注的回答道:“这落款不对。”
“哦?怎么说?”
“宵字多了个宝盖头,”林小雅想都不想的说道。
“这么肯定?”
“对,我那儿有两套邓肖禹晚年时期的瓷板画。”
“绘画风
格一致?”
“不不不,风格不太一样,这只喜鹊登梅瓷板画的风格显得很稚嫩,不够成熟,但是落款这个字体却几乎没怎么变过,尤其是那个‘邓’字,跟我家里那几套上边的字体、字法几乎一模一样,结构框架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听了林小雅的解释,徐景行心里有数儿了,大致明白了邓肖禹的作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风格,以及书法水平在一个什么样的档次上。
这只瓷板画上的落款确实挺不错,几个行楷字写的潇洒大气,遒劲有力,能看得到非常扎实的基本功,但跟绘画水平相比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还没形成自己的风格。
也就是说,这位邓肖禹前辈在绘画方面的造诣更高一些。
当然,前提是林小雅的判断是正确的。
不过徐景行对林小雅的眼光还是挺有信心的,就算林小雅没有那双特殊的眼睛,本身的鉴宝能力也不可小觑,毕竟人家从小就跟古玩打交道,父亲是小有名气的古玩商人,跟着金二以后也做过专业的培训,更亲眼见识过许许多多的极品古董,经验比一些个所谓的专家更丰富。
所以他点点头,“也就是说,这是邓碧珊的孙子邓肖禹的作品,嗯,应该是早中期的作品,是这个意思吧?”
林小雅“嗯”了一声,“应该没错。”
“那么,值多少钱呢?五万块钱能拿下来吗?”
“翻倍也不愁买家,邓肖禹的名气在那儿摆着呢,祖孙两代的名气加成不容忽视,另外,这画真的挺漂亮,会有人喜欢的。”
“十万?”徐景行乐了,扭头对老杨道:“老杨同志,该请客了呀。”
老杨早已经被徐景行和林小雅的对话惊呆了,“你,你是说,这俩小件值十五六万?”
“呵呵呵,怎么?嫌少?还是嫌多?”
“我,我,”老杨欲哭无泪的拍了拍额头,然后一咬牙道:“说好了送给小雅做见面礼,多少都跟我没关系了。”
“得了得了,在我面前还装啥装啊,要是让婶子知道你把这么贵重的物件白送出去,还不得把你赶出家门?”徐景行好笑的说道。
“咳咳,她敢,”老杨心虚的说道。
“有本事当着婶子的面也这么说,”徐景行撇撇嘴,“请客啊,一条龙,一下子赚这么多,你不请一把大的好意思?是不?”
“嘿嘿,都是你给带来的好运气,”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