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这题跋和落款都写的挺有水准啊,跟董其昌的笔法几乎一模一样,”杨寿云大吃一惊,急忙辩解道。
“没错,题跋和落款写的都挺好,但也只有题跋和落款写的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字跟之前那扇面上的字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徐景行说道这里,朝杨寿云耸耸肩,“您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杨寿云的脸色变幻了几下,“你是说,我被人骗了?”
“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确定那扇面和这幅画上的题跋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人在书法方面的造诣确实很高,应该是特别擅长模仿董其昌的字,您不信的话看看那个戊字,看看收尾那一笔的笔锋,”徐景行指着扇面和画轴题跋上的两个戊戌年的“戊”字说到。
他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那个模仿者在写“戊”字收尾的时候,笔锋有一点轻微的上挑,单独看并没什么异常,毕竟那么细微的特点并不影响什么,但把两个字放在一块看,这么一对比,就显得有点扎眼了。在可以确认扇面是仿品的情况下对比着看,对画轴的鉴定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杨寿云低头再看,片刻后苦笑一声,“亏我自以为在书法上颇有成就,没想到会在自己最拿手的地方栽了这么个大跟头。”
“正常,您这应该是被人逮着缺点了,”徐景行笑道:“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很喜欢董其昌的作品?”
“可不是怎么的,以前还没什么感觉,这几年越来越喜欢,特意收集过董其昌的墨宝,没想到竟然被人下套了,还套的这么准,要不是碰到你,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杨寿云一脸苦涩的说道,很显然心里不好受。
也是,莫名其妙的吃了这么个大亏,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要知道,董其昌的画可不便宜,真品基本上都是七位数起步的,尺寸大点,内容精点,就直奔八位数而去了。
杨寿云买这幅画的时候肯定是当真品买的,那么最少也得花掉小几百万。
小几百万对现在的徐景行而言可能不算什么大钱,但对杨寿云来说,显然不同,别看杨寿云是国内顶尖的书法家,但是单纯的书法家并不值钱,很难将自己的作品兑换成现金,甚至连炒作的空间都没有,因为纯粹的现代书法作品实在没什么市场,以杨寿云的名气和水平,一年能有个一百来万的收入已经算不少了,这么多年下来能攒下个千八百万?
一下子扔掉小几百万出去,肯定心疼。
当然,最让杨寿云受打击的是在专业领域的惨败,堂堂书法协会会长,竟然被人用高仿的书法作品给骗了,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但是打眼吃药这种事儿算得了什么?更专业的鉴定人士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何况杨寿云这种半专业的?
这么说吧,只要在古玩行里蹚过水的人,基本上都有打眼吃药踩地雷的经历,无人可以幸免。
不同的是,有的人在踩地雷之后会被炸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而有的人只是受点轻伤很快就会缓过劲儿来。
杨寿云就是后者,扛雷能力更强,小几百万还不至于倾家荡产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