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拒绝了陈笑烟继续开酒的打算,不过那一瓶路易十三还是差不多都进了他的口中,毕竟,他的酒量大呀。
喝到差不多的时候,陈笑烟才想起来今天拍卖会上徐景行搞出来的大事件:“对了,徐大哥,那只宣德炉你怎么就那么让给姓王的了?不会真缺钱了吧?缺钱就该跟我说的,我跟箐箐姐都有有小金库,又不收你利息,而且只要买下那只宣德炉,转手卖掉就能赚一笔。”
“赚一笔?”徐景行呵呵一笑:“你想多了,也就是碰上了姓王的那个傻蛋想搞事儿,不然的话我根本都不带出价的,就那炉子,超过二十万就亏本。”
“那炉子是假的?”陈笑烟大惊,急忙问。
“铜是真铜,炉子也是真炉子,但绝对不是宣德炉,除了造型外,工艺、年代以及材质都跟宣德炉不沾边,”徐景行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事实的真相。
“不会吧?我看着挺像的啊。”
“你也说了只是看着挺像,实际上他也只是挺像,而不是真的。”
“问题出在哪儿了?”
“问题多了去了,跟你说材质、工艺、年代都不对,别的不说,那一身的绿绣就有很大的问题,”徐景行呵呵笑道。
“什么问题?那绿绣是假的?”
“假是不假的,问题是锈色太重了点,要知道,宣德炉都是用风磨铜铸造的,这风磨铜其中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耐腐蚀性好,任你风吹雨打只会越来越亮,基本上不会产生什么锈迹,只有被长期埋藏在水坑里才有可能产生一定的锈迹,但锈迹绝对不会那么重,只会有薄薄一层或者星星点点的些许,而不是大片大片的布满整个炉身,能产生那么严重的锈蚀状况,只能说明铜料不过关。”
“那万一是宣德年间的匠人在选材的时候用了其他材料了呢?”陈笑烟还不死心。
“宣德炉之所以叫宣德炉,不只是因为它是宣德三年铸造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使用进口的风磨铜铸造的,那批铜料的数量是有限的,皇帝使用过后剩下的一部分就落到了那些个王公大臣或者富商手上,然后又被宣德皇帝御用的工匠们按照宣德皇帝钦定的款识铸造成了高仿宣德炉,那批铜料用完之后就没了,因为当时的生产力和生产工艺都很有限,大批量的进口同等品质的铜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徐景行总结道:“也就是说,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只有使用跟真正的宣德炉同批次风磨铜、同批次工匠铸造的相同款式的铜炉才有资格被叫做宣德炉,如果在铸造的过程中使用了其他铜料来代替,那这只炉子就不是宣德炉,哪怕品相再好也只是铜炉而已,而不是宣德炉。”
说完,似笑非笑的望着陈笑烟问:“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这只炉子能以二十万一下的价格买下来还是可以的原因了吧?就是这个原因,这只炉子是一只不错的铜炉,造型、工艺也都不错,甚至那一身绿绣也挺可爱,但也仅此而已,当普通铜炉收藏可以,当宣德炉收藏,那问题就大了去了,亏钱是小事儿,被行家笑话才是大事儿。”
陈笑烟也是半个行家,一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我又看走眼了,哎,亏我以前还以为自己挺厉害,原来也就那么回事儿,这一场拍卖会就搞出了这么多纰漏,要不是徐大哥你恰好在场,就该出大丑了,事后指不定让人怎么笑话呢。”
“哈哈,如果你们这些当老板的都那么专业,我们这些个打工的还怎么混饭吃?”徐景行笑着拍了拍陈笑烟的小脑袋,“对了,你们今天赚大发了吧?”
“也没多少,不到四千万的样子,”说到这里,陈笑烟又兴奋起来,“这还没算董其昌那幅画呢,如果算上,妥妥的超过五千万。”
“真够可以的,你们两个的嫁妆不用爹妈操心了。”
“哎,徐大哥你想多了,真以为这钱都是我俩的啊?还得孝敬爹妈爷爷奶奶他们呢,没有他们,我们这买卖可做不到这么大,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平稳,所以最后能让我俩自由支配的也就几百万而已,哎,命苦啊,跟你比起来,我俩才是真正的打工妹,”陈笑烟苦着小脸回答道。
徐景菁却当了叛徒:“哥别听这小妮子胡说八道,那是她爸妈怕她乱花钱,你不知道,她是有前科的,我俩做成第一笔买卖的时候,她瞒着家人偷偷买了一辆p,还是直接从国外卖的,然后差点被她爸揍死,连我都跟着被啰嗦了一顿。”
488p,法拉利第五十款敞篷跑车,去年才在国内有售,国内售价四百二十万,但算上乱七八糟的费用尤其是购置税以及其他其他税费,没有五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五百万的豪车对有钱人家不算什么,但那个时候的陈笑烟应该是刚上大学,那么搞确实有点稍微出格。
何况陈笑烟一家人都是走仕途的,她开那么拉风的车子上路,影响挺不好。
最关键的,陈家一家人都挺传统,家风严谨而古老,家教极严,比顾家还要传统的那种,自然见不得陈笑烟那种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以及那么张扬担陈笑烟被教训也是正常的。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陈笑烟在家里的时候总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这么看来,陈笑烟的爹妈肯定不知道陈笑烟那小太妹一样的装扮,不然的话一定会把陈笑烟吊起来用皮带狠狠的抽一顿。
只是这么想想,陈笑烟这丫头还真够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