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旁观一位省级工艺美术大师搞创作,哪怕两个人从事的行业各不相同,对一个菜鸟从业者来说也是无上的幸福了。
徐景行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感受。
而且在这之前,他想要的只是随便看看再买一套光盘回去自己揣摩。
可自己揣摩跟旁观一位省级工艺美术大师创作,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更何况唐先海这位省级工艺美术大师肯定不会安安静静的搞创作,一定会给他讲解创作过程中的难点。
这么一想,明天的旁观,将会让他有更大的收获。
对他来说,这种收获比赚一大笔钱更划算,因为手艺这东西学到手就是自己的了,要是能学有所成,更能够赚更多的钱回来。
鱼值钱,还是捕鱼的技巧值钱?
他现在一点都不缺钱,对他而言自然是捕鱼的技巧更珍贵。
因此他连忙点头,“那再好不过了,不过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工作?到了我这个年龄,有兴趣了做两把壶玩玩,没兴趣了就指点指点学生,悠闲得很,”唐先海哈哈笑道,显得很是开心。这老头儿,跟徐景行交流了这么大半天,大笑的次数估计比他过去的一整年里都多。
徐景行也跟着笑:“这种心态再好不过了,可惜我还没到这种境界。”
“年轻人嘛,肯定要先奋斗的,休闲的日子多得很呢,六十五退休,活到九十岁,那也有二十五年的休闲时间,”唐先海笑道。
“九十岁?现在医疗科技这么达,生活条件这么优越,我估摸着大伙儿都能活到一百岁以上。”
“哈哈,就怕活太久以后会觉得无聊。”
“怎么可能?我反倒认为活再久都不会无聊,因为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化,以后的变化会越来越快,精彩的东西也只会越来越多,就怕到时候会嫌弃自己活的不够久,嘿嘿。”
“也是这个理,那就好好活着,哈哈。”
三人说到这里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跟这些老头儿聊天就这点好处,他们对生活的感悟很深刻,总能说出一些让他颇有感触的话来,这也是他愿意跟老头儿们交流交往的主要原因之一。
或许,他从心态上来讲,也算一个小老头儿了,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没几个像他这样沉稳的。
又闲聊几句,他再次提出告辞,唐先海自然不允许,非要请他吃饭。
余泽诚也在一旁帮腔劝说。
两个老头一起开口,他还真不好拒绝,尽管他实在不认为跟两个老头儿一起吃饭有什么意思。他确实愿意跟老头儿们交流,但却也真不愿意跟老头儿们一块吃饭,因为老头们毛病多,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不说,不能喝酒也没兴趣玩,只能干巴巴的吃饭,真的很无聊。
不过他都一口一个老唐,一口一个老余的喊上了,总不至于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
因此跟这两个老头儿一起在唐先海工作室旁边的一家私房菜馆里吃了一顿饭。
事实果真跟他想的差不多,两个老头儿的口味都比较清淡,咸的辣的油腻的生冷的都不能吃,就吃了几个家常菜而已,连安心都觉得有点无聊。
吃完跟两个老头儿分开后,他跟安心对视一眼,然后开车直奔小吃街,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算尽兴。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他开车来到唐先海工作室,唐先海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下车,连忙招手,“快来,我都准备好了。”
见老头儿这么急切,他也没啰嗦,带着安心跟这唐先海上到三楼唐先海的工作间。
唐先海的工作间就在会客室的里间,是一个挺宽敞的大房间,有八十平左右,但布置的相当简单,除了靠墙立着一排柜子外,就只有一张实木工作台算是家具,剩下的都是些零碎的工具和一块块的紫砂泥,看起来相当儿戏,不看那些成品和半成品的话,这工作间就像一个小孩子玩泥巴后的惨案现场,显得有点凌乱。
不过唐先海却不觉得,而是兴冲冲的把徐景行和安心领进去,指着其中一大坨朱红色的泥巴道:“看,这就是昨天我跟你们说过的朱泥,而且是上好的赵庄老泥,嘿嘿。”
“真是老泥?”徐景行有点吃惊的问。
“那还能有假?”唐先海得意的抓起一团来揉了揉,“你试试这手感。”
徐景行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团看起来跟泥巴没什么区别的朱泥,捏了捏,感觉除了比较细腻外,其他特点跟普通泥巴也没多大的差别。当然,细细感受,还是能觉察到一些不同的,除了比较细腻外,还有一种颇为奇特感觉,有点像是在水塘你闷了几十上百年的烂泥一样,带着一种略显陈腐的气息。
这就是老泥?
昨天唐先海讲过,在紫砂泥料中,老泥是最珍贵的,就像宣纸中的老宣纸。
老宣纸在经过时间的考验以后,褪去了那种明亮耀眼的光泽,略显黯淡,但质地更显沉静,与墨汁交融时更有韵味。
而老泥也一样,按照唐先海的说法,陈放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老泥制作的紫砂壶,质地会增加水润,用老泥制作出来的紫砂壶,会从里到外的透着一丝水色,稍微盘完一下,就会呈现出异常动人的特质。
新泥制作的紫砂壶就不同了,刚烧制出来的时候干巴巴的,泛着非常强烈的火光气息,要盘玩很久才能把那层火光给褪去,而且还只是表面。
当然,唐先海也解释过了,所谓的老泥就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