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景行想的那种情况是比较极端的情况,正常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算被人讽刺两句也不会真的作。
但那种极端情况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甚至不少黑店就靠这种手段捞钱呢,故意摆一些赝品给人看,等人开口吐槽以后借机作勒索对方,一般来说,如果目标是普通人或者外地人,这种手段几乎百试百灵。
在都,在潘家园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开得起古玩店的主儿当然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
但徐景行作为上门的顾客,也不至于没事儿找事儿。
所以他只是拉着安心掉头就走,一句话都不说,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刚出门,就注意到有个小青年悄悄的跟在了自己后边,那小青年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瘦巴巴的,穿着也不算讲究,但看起来挺利索的,毛寸头加小眼睛,显得挺精神。
按说这样一个人不应该是什么歹人,在潘家园这地方也不可能有这种明目张胆的罪犯,可刚来就被人盯上,却由不得他不紧张。
紧张归紧张,却也清楚遇到这种情况跑是没用的,反而是在人多的地方更安全,满都还有比潘家园人更多的地方吗?
何况潘家园不光是人多,这里面巡逻的保安可不少,还有治安岗亭以及巡警,他就不相信什么人敢在这种地方动手,何况他徐景行是那种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吗?
这么一想,他就更淡定,淡淡的撇了身后那个小青年一眼,伸手拉住安心的手掌把她拉到身边,然后继续逛下一家。
他拉安心拉到自己身边,目的是想护着她,就算有什么意外,自己也能抢险把她送出险境。
可安心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忽然间被他拉住手掌,已经开始逐渐丰润起来的身子抖了一抖,白净的面庞瞬间涨的通红,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喊了一声“师父”,她是害羞了,虽然小姑娘的心思有点难琢磨,可也适应不了这种程度的接触。
但安心的声音太小,而且他的注意力也不在安心身上,所以完全没听到,然后就那么手牵手的进了另外一家店铺。
店铺都不小,店里的物件也不少,也不是没有好东西,甚至有几方不错的砚台,可是价格实在太高了,动则就是六位数朝上。他虽然有心好好的感谢一下千秋岁那个老爷子,可也不至于直接拿着十几万几十万的礼物上门,先不说他买不买得起,就算买得起,也舍得送,千秋岁那老爷子敢收吗?
好端端的谁敢收别人十几万几十万的礼物?
所以转了一大圈却一无所获,心情难免有些沮丧,琢磨这要不要换个目标,合适的砚台不好太找,可文玩的分类这么多,又是在潘家园这么牛的地方,总该有一两件合适的吧?
只是这样大海捞针实在不是个法子,想要逛完整个潘家园,估计得好几天的时间。
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策了,不该盲目的闯进来,该找个向导来着,就算没有向导,也该向别人打听一下。
他正准备找人打听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风声传来,他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拉着安心侧向一闪,同时完成转身动作,站稳时已经面对这背后的“偷袭者”。
不过这个时候,“偷袭者”已经呆住了,伸出来的手掌呆呆的挂在半空中,嘴巴张的老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像是汇总了定身术一样直勾勾的望着他。
这“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踪他的那个小青年。
只是看到这小青年的反应后,他意识到这位可能没有恶意,应该是想跟自己打招呼,结果被自己的反应给吓到了。
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有点好笑,笑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也笑那小青年的反应太夸张。心里笑归笑,脸色却沉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小青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急忙辩解:“哥们,我不是坏人!”
“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咳咳,这不是见你们需要个向导吗?”小青年咳嗽一声,有点尴尬的说道。
向导?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缺个向导呢,这向导就上门了。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小青年的身份。严格来说,这位应该不是什么向导,而是一个掮客,用都话来讲,就是拼缝儿的,说的再直白点,就是个中介。
不过古玩行里的中介可没那么正规,只要你有门路,或者能说会道,又或者眼力不错,实在不行跟一些买家卖家搞好关系,都能成为一个不错的中介。
这些人闲着没事儿就会在市场上转悠,踅摸一些潜在的买家或者卖家,感觉有门就上去搭讪,然后介绍给卖家或者买家,没促成一笔生意,可以从中转一些提成。
拼缝儿这个词,本来就是赚点中介费或者跑路费的意思。
徐景行以前听老杨讲过这个行当里的一些故事,只是岛城的古玩市场就那么点大,还真养活不了几个掮客,就算有也是兼职的,很少有职业掮客,所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掮客——当然,这是指古玩行里的掮客。
想明白这个小青年的身份,故作恍然大悟,然后笑道:“刚才注意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被哪路的麻匪给盯上了呢。”
小青年也跟着笑道:“我也被哥们你吓了一跳,刚才你的动作太快了,我才刚伸手,你就不见影儿了,跟移形换影似的,一看就是真正的练家子,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