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睁开眼睛,举目所及皆是迷雾蒙蒙,他静静地站在这片迷雾之中,有些茫然。
这儿是哪儿?他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丝毫想不起自己睁眼之前在做什么,贺兰敏之绞尽脑汁回想了好半晌,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
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贺兰敏之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雾太浓了,实在分不清方向,索性也不再纠结,随便拣了个方向便径直向前走。
越往前,迷雾就变得越发稀薄。渐渐的,贺兰敏之开始能看清身边的景物。然而越是看清身旁的景象,贺兰敏之的心中便越是觉得怪异。待他完全走出迷雾,一抬头,记忆中熟悉的巍峨山峰便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他山门——玄门道宗所在的青吾山。沿着面前这条蜿蜒盘缠的石径,便可直达山门的入口。明明是从小到大,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地方,却叫他莫名地觉得不对劲。
好似……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才对!可是他若不应出现在这儿,又该在哪呢?
脑子里一片空荡荡,可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他忘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要他赶快想起来。
可是他忘了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他想起来?
正在贺兰敏之百思不解时,他的耳朵动了动——
身后的气流陡然起了变化,如同箭矢冲破空气造出的响动,自他的后方传来!
贺兰敏之的心念一动,人反射性便往旁边挪动半寸,堪堪与从背后朝他冲来的娇小身影擦肩而过。那娇小身影连忙如同急刹车般匆忙停住脚步,身体却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直挺挺地往前扑去。
“啊啊啊啊啊——”
霎时,少女尖锐的惊叫声响彻云霄。一边叫着,她还不忘一边用手把脸牢牢捂住,看来已是做好了扑街的准备。
移开位置的贺兰敏之长臂一伸,在少女摔倒之前,已经是牢牢地拎住了她的后衣领,动作之纯熟,就像是已经演练过千万遍似的。
预期中的痛楚没有传来,倒是喉咙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少女放下捂脸的手,扭过头,一张芙蓉玉颜已是浮现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瞅着面无表情的贺兰敏之,怯生生地叫了句:
“小师兄。”
也不待她站稳,贺兰敏之已经松开拎着她衣领的手,凉凉地道:“听说人体无论哪个部位,只要经常受伤,皮肤就会变得越来越厚,最终形成保护层之类的物质。这儿的地太平坦了,我们下次可以找块崎岖点的地方,用你的脸好好试验试验。”
随着他的话落的,是砰的一声,屁股跌坐在地面上发出的闷响。跌坐在地的少女还没爬起来,就听到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的话语。
“不要啊!小师兄!”少女惨叫一声,也顾不得其他,就径自扑过去,一把抱住贺兰敏之的大腿,就像只牢牢抱住树干的无尾熊。“你不能这么残忍地对我啊!你舍得我这样的花容月貌变成猪头吗?”
她说着,还故作妩媚地朝贺兰敏之抛去了个白眼,以期证明自己确有花容月貌之姿。
“看你,我不如去照镜子。”贺兰敏之平静地道。
少女顿时无语哽咽。她知道自己长的确实不错,可比起她这小师兄,实在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他虽然是个男的,但那张脸长的确连女人都要自惭形秽。
可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这么诚实地说出来吧?
说好的厚道呢?!
心里虽是在默默掀桌,少女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异色。在众多师兄之中,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小师兄了。
她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年纪也是众人之中最为年幼。于是平时里师傅连同那些个师兄,无一不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溶了,唯独这个性情微微有些淡漠的小师兄贺兰敏之,对她总是不假辞色。
按他的官方说法就是——溺爱她的人太多了,为了她这株幼苗不至于在众人毫无节制的宠溺之下长歪,他只能牺牲小我,担长严兄的教导之责。
好吧,她其实挺怀疑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抢了原本该属于小师兄的宠爱,所以才招来他这冠冕堂皇的报复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脸真的变成猪头,少女连忙邀功道:“小师兄,你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按照你说的,把小师嫂给安顿好了呢!你要是这么对我,我就去跟小师嫂告状去,让小师嫂罚你跪搓衣板!”
少女口中冒出的称呼,让贺兰敏之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小师嫂?”
“是啊!”少女点点头,“前段时间你不是带小师嫂上山来见师傅,结果被师傅叫去送那什么什么神的面具去英国吗?你走之前让我先安顿好小师嫂的啊!”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疑惑地看着贺兰敏之,“是在英国遇到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自己反倒把这事给忘了?”
去英国?送什么什么神的面具?
贺兰敏之听得一阵茫然。他对这事完全没有半点儿印象,可却又莫名觉得他小师妹所说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一条项链的影像倏地出现在他的记忆中。贺兰敏之问道:“你是不是让我在英国给你带条猫眼石项链回来?”
“是啊是啊!”少女闻言眼睛晶亮地瞅着贺兰敏之,“你带回来了吧?”
她一直找不到称手的法器,好不容易从杂志中看到那条灵力充沛,又合她眼缘的猫眼石项链,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