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旁观者一样飘浮在半空中,四周一片晦暗不明。借着被丢弃在地上的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束,看到全身赤|裸的“自己”被放在一块垫在地上的防水垫子上。
下|身一|丝|不|挂,上衣穿着整齐的男人一面压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拱动着,一而用手指蘸着褚红的液体在她身上不断地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男人混合暴虐、疯狂和yù_wàng的低喘声充斥着她的耳朵,她还清楚听到管道渗漏下来的水滴到地上的声音,听到每间隔一段时间就传来的奇怪声响,但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纸一般白的脸上透着死灰一样的颜色,猩红的鲜血自“她”腰眼上被利刃剥开的“破洞”处不断涌出,倒在她身下铺着的那张防水垫子上……
她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疼,脑子里一片茫然,眼前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这不是做梦!
女鬼蓦然睁开眼,举目所及尽是白雾茫茫的一片,她试着握紧拳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像是被抽光了似的,一丁点的力度都使不上。
怎么会这样?!她心中惊骇莫名,急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却见身体苍白得几乎透明,脑海里的画面跟眼前茫茫的一片白雾不停交替,她还以为自己又回到被杀的那个时候——
她还得记,自己的名字叫,程诺。
她还得记她是两周之前,被公司派遣到伦敦来商谈业务的。
还有一天!
明明还有一天,她就可以回国跟家人团聚了!做为家中的独女,她自小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此时父亲、母亲正在家中翘首等待着她的归来,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虽然并不畏惧死亡,但是程诺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会在三十二岁这年,以这种恐怖而屈辱的方式,结束在伦敦某个地铁站附近,一条暗无天日而又阴冷的地底通道里!
她简直无法想象当父母知道她客死异乡,却连尸体都找不到时,会伤心成什么样!
被凌虐杀害的整个过程仿佛就在眼前晃动——
我不甘心!
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爬回来!
我要报仇!
强烈的不甘、愤怒、屈辱、痛苦与怨恨等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程诺淡得如同轻烟一般的魂体竟然瞬间凝实起来,原本已经消失的黑色戾气也从她体内疯狂涌出,像饿鬼一样吞噬着周围的茫茫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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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日三点五十八分,正背靠着飞机坐椅的椅背上闭目假寐的年轻男子,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怨气,而且——
是来自他上衣口袋的?
不是吧?那女鬼这么快就醒了?
想到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那个被封印进项链里的厉鬼,年轻男子就是一阵头疼。
说实话,他当时也没料到这女鬼在强行穿过他的结界之后,不但没有魂飞魄散,还能凝成实体杀人。明明只是个新魂,怎么就跟开了挂似的!若是在那时能当场把她的魂魄打散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可偏偏山门又有规矩,未明真相又没有钱收的情况下,不得妄自干预他人恩怨。要真算起来,之前贸贸然出手帮那老外就已经是他的不对了。只是……
感受到口袋中那条项链溢出的戾气与怨气越来越浓厚,年轻男子好看的剑眉都快纠结成麻花了。掏出口袋里那条做功精美的项链,一道清心静神的法诀打过去,总算是把项链里那女鬼发出的戾气与怨气给镇住。
心里暗叹一口气,真想不通都已经快要魂飞魄散的当口了,她还这么龙精虎猛的到底是要闹哪样!
虽然一开始下手是重了些,但后来他也看在是同胞的份上,不忍心她徒在异乡飘荡当孤魂野鬼,时时防着被别的鬼吞噬或是有一天酿成大祸,想把她带回山门渡化罢了。现在看来这女鬼的怨念太强了,要想把她渡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是可惜了这一条灵力充沛的猫眼石项链了,这玩样可是小师妹特地拜托他买的,回去要是知道被他情急之下拿来封印厉鬼了,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思及此,年轻男子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跟他的头疼相反,被封在项链里的程诺托他刚刚那道清心静神法诀的福,倒是平静下来了。
断层的记忆一下子连接了上来,阿萨兰死前瞠大的眼睛仿佛就在她面前不曾消失。
程诺长吁了口气,没想到那人居然只是把自己封了起来,居然没把她打个魂飞魄散?还记得他说要把她带回山门,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山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不知道这人会怎么处理自己呢?
不过——她看着自己又重新变得透明的身体,死也死过了,眼下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魂飞魄散罢了,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到最后都没办法再看父母一面……程诺颇为无奈地想道。
突然,她感到一阵颠簸——确切地说应该是那条封印着她的项链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接着一个甜美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遇上强烈的气流,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并系好安全带。请收起小餐台,关闭电脑和播放器。”紧接着又重复了两遍。
程诺没去纠结“怎么被封在项链里还能感知到外头的动静”这个问题,她的脑子被刚刚接收到的信息给填满了。
这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