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被封在项链之中,并没有亲眼见识到那人口中的“时空乱流”,究竟是如何一种场面,但是她记得她听见了铁片被撕裂的声响——若没猜错,那铁片应该是便是飞机的某个部位,或是机身——被那股所谓的“时空乱流”给撕裂开来发出的声音。
在离地万里的高空之中,程诺并不认为一般人能在那种必死无疑的状况下死里逃生,可这男人不但没死,现在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听他当时的口气,似乎很明了这“时空乱流”是怎么一回事。
程诺心想,她或许该找个时间跟这个“故人”好好地“沟通沟通”。不过,现在,以她这种状况和处境,最好还是别让他认出来为妙。若是到时候这货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她给收了……
那时若不是这程咬金半路冲出来,不明就里地横插上一腿,把她封进那条项链里面,她现在也不至于流落到这鬼地方来,一想到白雪故意把项链扯断,害得她差点魂飞魄散的事,程诺就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个罪魁祸首狠狠咬死!
若不是他,她何至于落得这处境!
或许是程诺怨念的视线太过强烈,那男子竟像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朝程诺这边看着过来,一丝淡淡的疑惑从他眼中飞快地掠过。程诺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心下不由得一惊。不过还好,她虽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面上依旧维持一派优雅娇美的姿态。见他看过来了,也不闪躲,反而对着他柔媚一笑,举高手中的果汁遥遥地向他致意,还忍不住地对他抛了个媚眼,一付被美色所惑的模样。
见程诺如此行事,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但还是礼貌性地朝她点了点头。程诺很顺水推舟地做出不胜羞怯的模样,趁机把目光转移到正挽着他胳膊的,笑中带着三分得意七分媚的杜蕾丝公主身上。
刚刚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某故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公主殿下,此时正眼打量下来,她总觉得这位公主殿下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西方人普遍比东方人来得高,但是这公主未免高得有些过份,目测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某人的身边,还做着一付小鸟依人状,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别扭。
程诺越看越觉得这位公主殿下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索性仔仔细细地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一抹了然的神色浮现在她眼里。
男人长得再怎么像女人,始终跟女人还有有区别的,比如骨架的大小,肌理的形状以及手指的外形等等……
没想到这公主居然是……
原来那家伙好的这口啊,呵呵呵!
就在程诺嘴角那抹恶劣的笑意越来越扩大的时候,乌鸦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她怀里冒了出来,带着浓浓的疑惑喃喃自语道:
“我怎么总觉得这公主哪里怪怪的?”
程诺点了点头,会觉得怪才是正常的。“是很怪,因为他是男的。”
乌鸦闻言,抬头望向程诺,一副被雷劈到的神情。
程诺迎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神,淡淡地道:“别看我,我有一双发现真相的眼睛。”
“……”
“阿比斯公国——查普森主教、雷尔斯王子到——”迎宾侍从的高声唱喏突然响起,打破了因杜蕾丝和某人而出现的静谧,整个宴会大厅的人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程诺注意到侍从唱喏的名字顺序,一个主教的名字竟然能排在一国王子前面,这通常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在那个国家之中,“神权”是凌驾于“王权”之上的存在。看来这教廷在阿比斯公国有着极强的影响力,说不定还能掌握国家的政治走向。
程诺对这些政权归属,王室兴衰之类的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去了解,她会留意与教廷有关的情况,完全是由于由于赛尔德和乌鸦之前的叮嘱。
且不论乌鸦提醒她要注意这个人的用意,单就赛尔德所提及的,教廷的人对 “魔物”的态度而言,程诺就已经对教廷中人起了戒备之心。她“穿”着这副死人身体,一般人或许瞧不出什么来,但是保不准这个查普森主教能看出些端倪,也不知这人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万一他对自己出手,以现在这种状态的自己,该怎么应对?
瞬息之间,程诺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对可能发生的情况预先做下种种假设,只可惜她此时知晓的情况太少,只见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情况真发展到对她不利的境地,大不了舍弃这具身体就是了!
她心里唯一没有底的,便是万一真到了双方出手的时候,那个把她封进项链里的男人,会不会出手帮这个查普森主教,再次把自己封印起来呢?
各国使节来到的唱喏声陆陆续续传来,程诺明白赛尔德等会就会来带她去接见各国使节了。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把乌鸦藏好。
程诺没有忽略乌鸦听到那查普森主教的名字时,小小的身子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下,再加上赛尔德先前的忠告……还是先把他安顿好吧,省得一不小心小乌鸦变成了死乌鸦,她再想利用他做点什么的算盘可就落空了。
“丽缇亚。”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只厚实的大手握住了程诺的细腕,温暖强壮的男子身躯贴了上来,赛尔德的唇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你怎么躲在这里,叫我一阵好找。”
“那边人太多,不太舒服,所以我在这里透透气……”程诺强忍着一阵阵前仆后继不断泛起的鸡皮疙瘩,作小鹿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