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贺兰敏之坐在窗台上面,闭着眼睛微仰起头沐浴在月色之中。
皎洁如银的月光落在他颈侧蔷薇与荆棘交缠的纹身上,那含苞待放的黑色蔷薇花骨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竟慢慢地开始绽放!顷刻之间,一股馥郁醉人的香气竟从他身上渗透而出,隐隐扩散开去的迹象。
贺兰敏之微皱起眉头,抬手往颈侧的纹身打出一道封印法诀,瞬间他颈侧的蔷薇花骨,竟像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养份般迅速凋谢,那股迷醉人心的香气,也像是突然被堵住了流出口似的,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几缕几不可闻的余香,弥漫在空气中。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他感到身体里那股被植进来的戾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心下明了来者必是程诺无误。
用这种方式宣示自己的到来,这女人还真是……
贺兰敏之摇了摇头,利落地从窗台上跳下,打开房门他便微微一僵——
杜蕾丝正站在他房门口,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而黑发如瀑、血衣似染,被淡淡的黑色戾气缠绕在身上的程诺,正骑在杜蕾丝的肩膀上,笑mī_mī地朝他摆了摆手,无声地说了个“hi”。
看着她饶来兴味的眼神不住地在自己和杜蕾丝之间回转,贺兰敏之突然有种想叹气的冲动。他抬眼看向程诺,用眼神示意她下来。
浑然不觉有异的杜蕾丝看贺兰敏之一直盯着“她”的头顶,不禁喜不自胜地道:“敏之,你也觉得我今晚的发型不好看对吧?所以我是特地来让你帮我参考参考,明天赛尔德国王与丽缇亚小姐的婚礼,我戴什么样的发型好呢?”
“她”边说边疾步踏入房中,这时程诺和贺兰敏之才注意到她手上还拎着个小箱子。杜蕾丝兴冲冲地将小箱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
程诺倒是很好奇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她发现贺兰敏之看到杜蕾丝手上拎着的箱子时,眼神变得有点古怪。
她老神在在地骑在杜蕾丝的肩膀上往下探过头,这时箱盖已经掀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层粉色的丝绒,杜蕾丝轻轻地将丝绒揭开,程诺瞬间便将小箱子里装的东西尽收眼底。
那箱子里装的竟是各式各样的假发?!
程诺的眼神瞬间也变得古怪起来,她回头看了贺兰敏之一眼,贺兰敏之对上她异样的眼光,无奈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敏之敏之,你看我明天是长发好呢,还是短发好?”杜蕾丝兴冲冲地望着贺兰敏之问道,说着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头发上,往下一抓——
骑在她脖子上的程诺有点斯巴达了,这丫的居然是个光头!
而且也是光得很彻底的那种!
在照明水晶光线的照射下,简直可以拿来当镜子用了!
男扮女装、光头、还貌似对贺兰敏之的态度很是暧昧……
程诺看向贺兰敏之的目光更加古怪,直把一向淡定自若的贺兰敏之看得有点恼火起来。
这厢杜蕾丝依旧仍是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见贺兰敏之看了眼“她”的光头便移开视线,一声不吭,杜蕾丝的心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她”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冷气从“她”光鉴照人的头顶上拂过,激起阵阵寒寒。
“敏、敏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房间有点冷啊?”杜蕾丝狐疑地捂着冒出鸡皮疙瘩的头,问道。
贺兰敏之瞥了一眼正对着“她”的光头做试验,看能不能照出自己样子的程诺,淡淡地道:
“有个幽灵正骑在你肩膀上对着你的头呵冷气。”
厉鬼本身含着极大的怨气和戾气,一出现自然使环境变得阴寒,也亏得杜蕾丝神经粗,现在才感觉到寒气。
杜蕾丝一听,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弹跳开来,就要往贺兰敏之的身上扑过去。就在“她”快要碰到贺兰敏之的身体时,贺兰敏之再度出声:
“不用过来,那幽灵已经被你吓跑到我肩上来了。”
杜蕾丝闻言,马上便一个急刹车,又退了回去,一脸惧色地打量着他的肩膀,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可怕的噬人猛兽似的。
依旧稳稳当当地骑在杜蕾丝肩膀上的程诺,见此情景嘴角一抽,突然便冲着杜蕾丝光洁明亮的头顶呵了口寒气,杜蕾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看着四周,结结巴巴地问道:
“敏、敏之,为、为什么我还是觉、觉得头顶很冷?”
程诺满意地扬起嘴角,她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解释!
只见贺兰敏正一本正经地回道:
“因为你假发掉了。”
“是、是哦!”杜蕾丝恍然大悟地摸了摸头顶,呵呵地傻笑起来。瞬间又原地满血复活,又开始兴致勃勃挑拣起假发来。
程诺有些不耐起来,她来这可不是看这酷爱男扮女装的光头佬挑假发的!
贺兰敏之看着已经开始磨牙的程诺,心里莫名觉得好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道:
“姑娘,椅子坐起来会舒服,你还是不要再骑在他肩上好些吧?”
居然有人二到这种“拿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的境界!
程诺听得嘴角一阵抽搐,杜蕾丝则是直接炸毛起来,“她”跳大神似的又蹦又跳地大吼大叫:“在哪!在哪!”
贺兰敏之也不回答,直接打出一道法诀。程诺心下一惊,这丫的居然又偷袭!
她手指一动,就要激活他体内那一道戾气,却不料那道法诀竟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