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她和贺兰敏之之间不留痕迹地打了个转之后,雷尔斯嘴角勾起一个无奈而歉疚的微笑,道:“请容许我为我国查普森主教几天前对您的冒犯,我代他向您道歉,请不要因为他的无礼之举,而破坏了我们两国之间的交情。”
“哦?如果是王子殿下被人那么当众侮辱,您还原谅他,那可真是大度啊!”雷尔斯说得很诚挚,但程诺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却猜不出他的用意是什么。心思一转,她干脆把话说得尖酸刻薄,看看能不能从雷尔斯嘴里激出点什么来。
听到她的话,雷尔斯苦笑起来,道:“的确,如果换成是我,我会比王后阁下更生气。只是实在是王后阁下与我国那位要犯,长得却是有几分相似。”
“当时她从我国出逃时,还是个小女孩。七年时间过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不过她的年纪与您倒很是相当。也无怪乎查普森主教会弄错,唉……”雷尔斯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还请您原谅。”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查普森辨解,只是落到不同的人耳中,却听出了不同的意思来。
霍森依旧静立在一旁,默不吭声。只是听到雷尔斯这般话语,他飞快垂下头,掩饰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精光。
程诺却只是淡淡地道:
“既然是误会,也该是由那查普森主教来向我赔礼道歉,王子可以放心,我虽然恼恨贵国来使的失礼,但一码总归是一码,我不会将查普森主教的冒犯加诸到你的头上的。”作为你这么隐晦在对我提醒的回报。
雷尔斯释然地笑了笑,再次在程诺手背上印上一记轻吻,道:“王后阁下真是宽容大度。过几天我将在王宫中举办个小小的舞会,我代表阿比斯公国,诚挚地邀请你来参加。希望您能拨冗前往。”
对各种装腔作势的举动运用得纯火纯青的程诺,傲慢地抬起下巴,点了点头,道:“感谢您的邀请。”
“这是我的荣幸。”雷尔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介时恭候您的到来。”
程诺点了点头,就要离开,这时霍森突然开口问道:
“王后阁下,您这是要外出吗?”
“不,只是在房间里待得烦闷了,出来透透气罢了。”程诺听出了他口气中的试探意味,于是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悦起来,“难道我的一举一动还得向霍森侍卫长你报备吗?”
她心知这人是赛尔德的眼线,贺兰敏之也确认了昨天晚上被她当成“宵夜”的那六个人,是他派过去的,一想到这人想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必与他假以辞色,她自然就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霍森听出她口气的责问意味,连忙否认道: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说,如果您要外出的话,属下便赶紧安排人手保护您的安全。”
“不用麻烦了。雷尔斯王子是贵宾,你可不要怠慢了。国王陛下还在等着你们呢。”程诺摆了摆手,道。
“是!”霍森见状,也不再逗留,向程诺告了退,才带着雷尔斯王子离开。
雷尔斯朝程诺笑了笑,跟在霍森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在经过贺兰敏之身边时,突然又顿了一下,道:
“您身上的纹身很特别啊!我好像曾在哪个大巫家族的徽章上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