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猜对了,蒂儿脸红的原因正是来自贺兰敏之。她们两人这次出来,国王陛下曾暗中下令,要她们盯紧王后身边那个名叫贺兰敏之的贴身侍卫,若他对王后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便当场将他格杀!
故而借着刚才行礼的机会,她便不落痕迹地将站在王后身后的那个魔魅的美男子打量了一番,哪知竟好巧不巧地与那男子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迎着他淡漠又锐利的目光,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那人的眼神清透,端的又是高深莫测,似乎能看穿人心。刚刚那一对眼,就让她有种心思已经被他看穿的错觉。
她慌忙收回眼神,心中又惊又羞地退回原位。
海德倒像没发现在刚才三人之间的暗波涌动似的,又向程诺介绍起蒂儿身边那个身材高挑,神色冷漠中带着股难以言喻的艳丽的少女。“王后阁下,她是荷莲娜,也是十七岁。当初纱纱王后还没去世前,都是她在伺候的。”
听完海德对这两个少女的介绍,程诺已经无语了。
她开始怀疑其实赛尔德娶丽缇亚一定是为了折磨她!瞧他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跟过他亡妻和他女儿的侍女!
这哪是为了派来侍候他新婚妻子的?这分明是派来添堵的!如果丽缇亚还活着,光是郁闷就得郁闷死了,哪还用得着白雪动手!
海德的话音刚落,荷莲娜便是上前一步,分毫不差地站到跟蒂儿方才站的位置同一水平线的地方,低着头对着程诺行了个礼,恭谨地道:“荷莲娜见过王后阁下。”
与蒂儿不同的是,荷莲娜行完礼,便马上退回到原位站好,其间目不斜视,脸色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这样的行为举止倒叫程诺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两眼。
侍女已经带到跟前了,可新王后却没有任何指示,海德只得试探式地问道:“那么王后阁下,就让她们俩现在开始留在您身边伺候可好?”
程诺看了蒂儿和荷莲娜一眼,指着她们身上的轻甲对海德笑道:
“副侍卫长啊,我虽然很累,但让她们去换身衣服,再过来伺侍我的时间还是有的。难道你不觉得让她们穿成这样来做侍女的工作很不合适吗?”
“是,是属下疏忽了,属下这就让她们去换衣服,请您稍等一会。”
之前一路走来,海德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穿着轻甲的样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此时顺着程诺的指尖看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妥,不由得讪讪一笑,向程诺告了罪,便带着蒂儿与荷莲娜退了下去。
三人的身影走远之后,贺兰敏之突然一脸阴沉地开口道:“刚刚那女孩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好像在打我主意似的。”
程诺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这祸水样,就别说女人了,怕是男人也有不少是会打你主意的吧!”
“不会。”贺兰敏之很淡定地对她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表示绝对不会。
脸上虽然还是一付淡然的表情,但看到程诺瞪他,贺兰敏之的心里其实已经快乐开花了。
之前在路上时,她虽肯用眼神与他沟通,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很明确地表示她不想跟他说话。可眼下她不但瞪他,还开口答了他的腔,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两人之间的冷战局面,已经开始缓和过来了。这让贺兰敏之不禁在心中长吁了口气,要是两人僵持下去,他无计可施之下恐怕真的会用上色|诱这一招。
不过说到色|诱……
他倏地便忆起刚刚程诺冰冷的指尖在他脸上流落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渗着阴寒之气的指尖,在滑过他肌肤之时却能令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燥热。
程诺那举动也能算是色|诱吧!?
可程诺无缘无故的,色|诱自己干嘛?
真不知道如果当时海德三人没有突然出现,不知道程诺接下去会对他做些什么事……
停!不能再想了!
贺兰敏之连忙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个胡思乱想统统甩出脑外,便又听到程诺轻哼一声,她说道:
“怎么不会!”要真不会的话,查普森又是怎么回事?她至今还记着那天晚上在后花园里,普森说的那些足以冻死她成千上万个鸡皮疙瘩的话呢!
贺兰敏之脸色一肃,道:
“真不会。”因为通常在别人刚对他有某种心思的之前,他便已经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好好地“教育”他们,胡思乱想真的不是件好事。
程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纠结这事情上。
她坐回到椅子上,放松地靠着椅背,道:“本来是打算趁着这趟出巡,带你到边界森林里去找丽缇亚的姨母的。她是个女巫,或许能知道你身上那封印的解除方法。”
贺兰敏之也坐与她相对的椅子上,拿起水瓶子正在给自己倒水,听到她这话,手顿了一下,摇头道:“就是你现在着的这身体的姨母?我们过去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贺兰敏之在原来的世界时,倒也认识几个女巫。就他所知,对方基本跟他一样,天天都在跟死灵打交道。虽然丽缇亚已经死了,但程诺占的毕竟是人家外甥女的尸体,一般人倒可以用“死而复生”来糊弄,可问题就出在薇薇安是女巫,又怎么可能不会发现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人!
穿着人家外甥女的尸体大大咧咧地去找人家,这不是膈应人家嘛!别的倒不怕,就怕人家恼怒起来,直接对程诺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