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半开着,但是里面没有人,卫生间的灯亮着,也照样没有人。储物间里东西放得太满,挤不下人,只有——
许庭猛地打开了卧室大门。
一个男人正趴在他的床上,床下两个空了的啤酒罐肆意躺倒,床上那人的手里还捏着一个。男人穿着职业性的西装,胡须从下巴上冒了出来,衣服领带乱成一团。
许庭咬紧了后槽牙,气火攻心,上前两步一把揪起床上的男人的衣领低吼道:“许愿,你怎么进我家门的?”
男人艰难地眯开了一只眼睛,冲许庭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嗝。那个嗝里混着的气味绝对不只有啤酒的气味。
许庭的脸色都变了,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胳膊将其拖出来,拖进了洗手间。
男人跌跌撞撞地跟着许庭,脸色青白,在许庭将他带到马桶前的下一秒,他扒着马桶就吐了起来。
腥臭的味道让许庭快气昏过去。许庭打开排气扇,提脚就出了门,把卫生间的门一把关上,还用插在门上的钥匙连转两圈锁上了门。
里面的呕吐声依旧不断从门缝里传出来,听得许庭自己的胃里都开始翻腾。他回到自己的卧室一看,男人的包还在地上,床被揉得一团乱。
许庭盯着那个包看了一会儿,上前两步将其捡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叠文件。
“竞争对手,送上门来的,不看白不看。”他咬牙切齿地将文件翻开,一目十行,飞快扫了过去。
五分钟后,许庭听到了卫生间里的敲门声:“庭庭……开开门……”
许庭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猛地丢下包,快步走到卫生间前,一脚踹在了门上:“操|你妹,谁他|妈是你的庭庭!”
男人在里面软软地继续神志不清地敲门:“开门……”
许庭捏紧拳头在整个房子里走了一圈,确保对方没有进去过他别的房间,没有动过他的任何摆放整齐的东西——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书房被翻得一团乱,储物柜里的衣物被褥都扫在地上,对方穿着鞋进门的,所以满地都是初看看不见,仔细观察就能现的脚印。
许庭花了一个钟头来清理整理被弄脏弄乱的房子。然后他就像卫生间里没有一个大活人一样顾自走进卧室关上门躺进了被子。熄灯之后没多久,他在一片寂静中依旧听到了那个微弱的声音:“庭庭……好冷啊……”
许庭没有动。
那个声音消失了。
许庭竖着耳朵在温暖的被子里窝了三秒钟,然后他在寂静中猛地翻身起来:“操!”
许庭的整个房子只有卧室有床。万幸他上周刚刚给自己买了个沙。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时现男人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头靠着洗衣机半梦半醒。许庭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胡子拉碴,全身酒味,头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干往上面抹啫喱了,一乱头皮屑就都出来了。
许庭连碰都不想碰对方,不要说借给对方一床被子。
男人勉强地撑起眼皮,含糊地叫:“冷……”
许庭又打量了他的穿着。
最简单的西装三件套,就算西装是厚款,也挡不住寒冷。
他的房子没有装地暖,他也不喜欢开空调,坐在那地方一个晚上恐怕能直接进医院。
许庭又咬牙切齿地权衡了一会儿,才上前一把拖起男人,将他提溜到了客厅沙上。男人在沙上翻了个身就滚了下来。
许庭不想再动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床备用的被子丢在对方身上,就转身去冲马桶。他一边冲一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凌晨两点了。
他早该睡了,却还在给一个醉鬼洗马桶。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