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文的?”白监兵一心想去查清事实真相,第一时间就捕捉了莫饱饱话里的关键词。
莫饱饱看了眼白监兵,有些严肃的警告他:“虽说是不成文的,但你是未来的天谴军首领。如果连你都不遵守规矩,或者背弃原则,那么事情将很难收场。”
这就是说,她不会帮他的喽?白监兵现在只知道自己是个警察,有破案的义务和责任。对于振兴天谴军这种高逼格的事情,他暂时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和境界。
“知道了。”白监兵口上应下,心里却是计划着明天晚上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天谴军如何。”莫饱饱忽然喃喃自语似的说着。白监兵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莫饱饱没再说话,咬着下嘴唇,墨绿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的星空,就像是那遥不可及的地方有着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吸引力。
“你知道么?这件事没有发生的时候,我并不是这个样子,也绝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和天界签下血契。”
“那又是为什么变成这样了?”白监兵有些意外。
莫饱饱将视线从那遥远的天边收回,盯着白监兵看了良久才收回视线,低声道:“不为什么。世事变幻,谁都会变的。”
白监兵总觉得那视线里深埋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深沉而久远。
是啊!莫饱饱是饕餮,是遗世而独立的上古凶兽,哪里会在意这些是非对错?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她,令她臣服于天界,为尘世所烦。
“你不用担心。月毒来自冥界,它的波动是刺激你开启第三听觉的最有效的东西。你能够捕捉到它的动向,一定能够听得见魂魄的声音。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的任务是协助你。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听莫饱饱这么说,白监兵才放下心来。只是他并不打算把自己想要向魂魄打听真相的事情告诉她。毕竟刚才莫饱饱才警告过他不要乱来。他若是说出了他的打算,谁知道莫饱饱到底是要帮他还是要拦着他?
在厉寒手下训练的第二夜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两夜无眠,白监兵的瞌睡虫终于开始捣乱了。在警局办公室,白监兵的脑袋就像捣蒜般点着。小李本来在好好的整理资料,被他这有规律有节奏的点头给抢走了注意力,最后终于忍不住去冲了杯热咖啡放在白监兵面前,还贴心的叫醒他,让他喝杯咖啡提提神。
提神?白监兵扶额。他现在是严重缺觉,哪里需要提神?需要的是补眠好不好?这个新人真是……这眼力见,也是没谁了。
无奈这热咖啡放在眼前,小李又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这位队长,实在是盛情难却。白监兵只能装模作样喝了一口,还不忘谢谢这位小同志。
今夜是一场结局不明的挑战。桑葚是,厉寒也有可能是。想到昨夜他抓住月毒后厉寒那暴怒的狂吼声,白监兵就觉得头皮发麻。那架势,与其说是被人动了自己的武器,倒更像是有人染指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人鬼情未了听说过,人妖相恋听说过,这凶兽与凶器的恋情是个什么设定?
白监兵不由得感叹,这凶兽四兄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这天晚上,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白监兵停好车一个转身的功夫,倾盆大雨就淋头浇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有带伞。雨疯狂的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连视线都模糊了。
白监兵没有直接进篮球室,而是围着篮球室绕了一圈,来到那棵梧桐树下。
树下,一个黑衣女孩站在狂风暴雨中,长发飘飘,滴尘不染。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穿过白监兵的肩头,望向一片虚无。
“桑葚!”雨声太大,白监兵站在三米之外,几乎是用喊的。
桑葚耸了耸肩,机械的扬起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向两边垂下,露出苍白的脸颊。
她缓缓张开嘴,伸出双手,依旧是摆出贞子的造型。
只是这一回,白监兵有了心理准备。他竖起耳朵,尽力忽略她嘴里那恐怖的“咯吱咯吱”声,从大雨的淅沥声中捕捉着尘世以外的声音。
只是雨声太大了。噼里啪啦的打在树叶上,为白监兵这个新手平添了许多干扰。
白监兵试着闭上眼睛,努力去回忆昨夜的感觉。那时月毒擦过他的脸,经过他的耳畔,带着一丝微妙的波动。这波动很像一股力量,穿透空气,引起了扭曲。
他开始试着从这大雨中去找这种波动。混乱的,无规律的,类似于低喃的……
渐渐的,他开始听到一些细小的哽咽。低低的,有些无助和慌张,还带这些恐惧。
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的话并不连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白监兵屏息凝神,终于听清了她一句完整的话:“救救妈妈!”
救救妈妈!
白监兵意识到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连忙大声问道:“你妈妈出什么事了?”
“天谴……陈诗诗……死……”
桑葚的妈妈和天谴、和陈诗诗的死有关系?
这么说,原来约陈诗诗在天台见面,后来又把陈诗诗推下去摔死的人,是桑葚的妈妈?
这可真是有些让人意外了。桑葚的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旷课已久的桑葚那天会忽然去上吉他课?桑葚的妈妈,真的就是山鬼投出的那枚天谴令的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