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之前的孤傲与冷漠都是他掩饰孤独的面具,而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渴望着温暖和爱。
我想要伸出手拥抱这样的陆离,可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暧昧,只好一遍又一遍压抑住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陆离才慢慢抬起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淡然的神情,除了眼眶红了一圈之外。我们并着肩坐在台阶,抬着头望着楼梯外的夜空,今晚的月光柔和,繁星点点,却显得格外寂寥。
撑在楼梯上的手不小心碰到陆离的手,我触电般弹开,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陆离似乎并没有察觉,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陆离。”我轻声唤道。
“嗯?”陆离转过头静静看着我。
“你知道吗?恒星和行星的距离特别地遥远,他们之间要走好几个光年的时间才能到呢!”
或许是被我一本正经模样逗乐,陆离呵呵笑了起来,顺带调侃我:“叶蓁蓁,你是刚才被门夹坏脑袋了吗?哪个老师告诉你光年是时间单位的?”
看到陆离笑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心里十分欣慰,也不在乎被陆离嘲笑。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说的是到了盛夏的某天,恒星和行星之间的距离会最接近,即使在人们的肉眼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要用光年来计算。所以,不管是你的妈妈、爸爸还是爷爷,虽然他们和你的距离有些遥远,可是他们爱你的心却是近在咫尺的。”
我讲得有些动情,差点把自己感动坏了。
可陆离却用探究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才问:“你是不是收了我妈什么好处?又劝我吃蛋糕又劝和的。”
什么?我饶了一圈变着法子安慰陆离,他竟然说我收了好处。我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生气地向陆离瞪眼睛。
这家伙又一次无耻地笑起来,“开玩笑的,再瞪眼珠子可要滚出来了。”
我撇撇嘴,扭过头不理他。
“你说的我都懂。或许再过几年,我能够明白她的苦衷。只是现在,我还不想明白。”
陆离说的没错,当年的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十年的时间很长,长到陆离尝尽了缺失母爱的孤独,十年的时间也很短,短到根本无法抹平陆离心里的伤痕。
我不再强行说服陆离,时间会治愈这一切的伤痛。
陆离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对我说:“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
我跟着站起身,拾起台阶上空空的蛋糕盒,想起陆离的生日我好像连生日快乐都忘记跟他说了。
“等等。”
我叫住帮我按好电梯后即将进门的里掏出便利贴和笔,贴在墙壁上,快速在纸上写下“陆离心愿兑换券”,并签上我的名字。
我小心翼翼撕下,递给陆离,“这个是心愿兑换券,如果你有需要我帮你实现的愿望,就写在上面,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尽力帮你实现。”
陆离饶有兴趣地接过,认真地看着我问,“有期限的吗?”
“有效期永远。”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我走了进去,向陆离挥挥手:“陆离,生日快乐。”
昨晚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陆离弓着背无声流泪的样子,挥之不去,以至于失眠到了凌晨三点才睡着。本想周六睡个昏天暗地,却不料我妈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揪起来,让我去小区小卖部买瓶酱油。
我提着酱油瓶,趿拉着鞋往家里走去。忽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停在我面前,打量了我一会,肥嘟嘟的小手指着我问:“你是昨晚的那个帮我妈妈送蛋糕的姐姐吗?”
送蛋糕的姐姐?我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面前这个小娃娃不是陆离的弟弟江合吗?
我蹲下身,抓住小家伙的肩膀问道:“小江合,你怎么在这?”
“我和我妈妈一起来的。”
小江合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陆离妈妈的面前。
陆离妈妈今天穿着一件长款驼色风衣,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即使站在狭窄的楼道里,仍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陆离妈妈见到我,对我亲切地笑起来,她笑起来时眼睛就像两个弯弯的月牙,嘴角边也有个浅浅的梨涡,简直和陆离一模一样。
“阿姨好,您是来找陆离的吗?”
作为陆离的好朋友,本来应该与陆离站在统一战线。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外表美丽的女人,心里一定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对她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我来就是想知道他昨晚有没有事,他那么恨我。”陆离妈妈的话里带着几分愧疚,几分无奈。
“我想陆离不是恨您,只是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您吧。”
陆离妈妈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亮,她抓住我的手,诚恳地问:“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我点点头。
我们带着陆离妈妈和江合到小区游乐区。陆离妈妈让江合到旁边玩滑梯,我俩在长椅上坐下。
陆离妈妈看着江合跑到滑梯旁,才开口,“蓁蓁,陆离应该跟你说过我的事吧。”
“嗯,说过一些。”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我想您一定有您的苦衷的吧。”
陆离妈妈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没有为自己辩解。
“我确实是个懦弱的母亲。我和陆离的父亲是通过相亲结婚的,我们之间没有爱情。陆离父亲工作很忙,可为了能够照顾好陆离,他逼迫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