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会心一笑,扶着夫君坐下,将此事娓娓道来。
“什么,你竟吃了熊心豹胆不成,为了让陵儿得偿所愿,竟敢给二皇子下mí_yào,你当那二皇子是呆傻小儿不成,愚妇!”
已入夜,卢陵将衣裙尽去,与二皇子同榻而眠,一室安静,只余崔崇均匀的呼吸声。她紧张的手心濡湿,能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
自己并不是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但为了得到他,情愿抛下脸面冒险一试。她淡淡扭过头,眼神描绘了他的轮廓,眉头锁紧,他梦到了谁?
梦中女子面容朦胧,但崔崇认得,那是时长入他梦里的人,他心心念念了八年的人儿,如同往日里不断重复的梦境,玄善拉着他,他眼睁睁看着她被哥哥带走,再也找不到了。
他忍无可忍,忍不住呼喊:“皖皖!”凄厉而无助。
猛的睁开眼睛,立时坐了起来,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来,他醒了。
卢陵听清了这破口而出的名字,立时印在心上,抬手为他拭汗,“没事了,崇,你只是作了噩梦。”边说边为他顺着被。
崔崇头脑清明了些,缓过神来,回身见她未着寸缕,不禁呆住,继而是愤怒,自己被算计了。
“你如何会在这里?”崔崇睁大双眼看着她,言语略带了怒意。
卢陵未敢直视他,心中羞怯,红了面颊,“你道困倦,我便扶你来歇息,谁到你竟抓住我不放手,还一直唤我皖皖……”
翻身下床,崔崇匆匆环视了四周,心又沉了沉,他竟被两个妇人算计了。
定睛看着她,心中愈发烦躁,觉得如此不是好兆头,脚下生风顷刻便出了国公府。更深露中,回到府中,额间似有些露水。子恒杜仲在门口等着,有些焦急,正要出门去寻,却见人回来了。瞧见他脸色铁青,应是坏事了,未加多言,默默跟着进去,到了书房门口,只听“嘭”的一声,房门关上,力道之大,差点将房门震掉。
卢陵将衣裳穿好,坐在床头落泪,蔡氏闻声感到,抱住女儿,“好孩子,这就水到渠成了,你且耐心等着圣旨罢。”听到这话,她将眼泪擦干,竟多了几分铿锵,对蔡氏重重点头,自己想要的,豁出命去也要争取。
第二日果然传来消息,皇后将此事告知皇帝,卢尚书请旨赐婚,圣人将卢尚书之女卢陵许配予二皇子崔崇,命钦天监择吉日,三月后二人完婚。
帝君让玄善亲去传旨,至府门口,便觉气氛不同往日。子恒往门口相迎,二人并肩而行。
“二皇子如何了?”
“自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曾用膳,我等唯有在门外静候。”子恒叙说,甚是感慨。
玄善叹气,“烦劳你和杜仲了。”
“景监客气,尽是我等该做的。”
二人言语间便到了,玄善在门口轻唤,崔崇终于推门而出,面上似有泪痕,人也颓废了些。这是三人不曾见过的崔崇。
行至门外,崇默默跪下接旨,玄善叹了口气,宣旨。未曾多加劝说,只还将原先的话再说一遍,“请您稍作隐忍,静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