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广寒走到离他们约半丈的距离时停下,看了安岚一眼,然后询问地看向景炎。
景炎笑了笑,安岚慌忙行礼,白广寒微微颔首:“去忙吧。”
“是。”安岚应声,只是转身时,白广寒又道,“白书馆在依云轩,你去会一会,他若有什么事,你接下便是。”
安岚一愣,快速地抬眼,却见白广寒并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也不敢多问,小心应下,然后退开。
待安岚走远后,白广寒才走到景炎身边,往玉衡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崔文君在查她的身世。”
“嗯,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缘分。”景炎轻轻拍着石栏,“原以为是个没有来处的小丫头,呵,这事倒真有意思。”
“白纯已死,崔文君查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说开,应当是还未确定。”白广寒从玉衡殿那收回目光,看了景炎一眼,声音低沉,“这事若是无法确定还好,若是确定了,无论是何种结果,崔文君都不会罢休的。”
景炎微微点头:“若是白纯的倒还好办,替她挡了便是,若是崔文君的……”
母亲要回自己的孩子,他们即便能留住,也不得不另作打算了。
“净尘那边也应该知道了。”白广寒低声道,“这等事他不会不关心,还有柳璇玑,崔文君若有什么动作,她也定会插手。”
景炎有些无奈的叹一声:“崔家是撞大运了吗,那么难得的两丫头,竟都跟他家有关系。”
“眼下最头疼的还是崔文君。”白广寒开口,声音有些冷,“你拿主意吧。”
景炎转过脸,看着远处安岚小小的背影,良久后,才低声道了一句,白广寒微微点头。随后景炎又道:“我刚刚上来时,瞧着白书馆神色匆匆,去了天玑殿后,又往天枢殿这过来。出什么事了?”
“城北的叶家出了点事,正好白书馆与那叶家的老爷有些交情。”
“城北叶家?”景炎想了想,便道,“出了位连中三元的叶公子的那个叶家?”
白广寒点头:“正是。”
“出什么事了?”景炎疑惑,叶家跟景府也有点儿交情,虽走得不是很近,但是逢年过节,都有往来。叶家若有什么事,他应当会听说,更何况。叶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当年可曾是天枢殿的侍香人。
“也是件十几年前的事。”白广寒淡淡道,“叶三姑娘怀疑十四年前,她母亲是死于薛灵犀的毒手。”
薛灵犀就是叶老爷如今的夫人,天枢殿曾经的侍香人。
景炎有些意外:“我记得。那位叶老爷的原配夫人,也是姓崔。”
“是崔氏的旁支。”白广寒又往玉衡殿那看了一眼,“又是崔氏。”
景炎大致明白了,此事定是有了疑点,却又不好报官,所以叶老爷才请白书馆帮忙。只是白书馆是录属天玑殿,薛灵犀却是天枢殿的人。虽说如今已经不是了,但以白书馆那极懂得左右逢源的性格,自然是要先过来天枢殿这打声招呼。
他若没记错的话,十五年前,薛灵犀还未嫁人,此事最后若真查出有什么。那么此事也就跟天枢殿有关了。
想到这一层,白书馆自然要过来探一探天枢殿的意思。
“让她去见识一下也好。”景炎微微点头,“我去净尘那看看。”
他说完就走了,随后白广寒也离开那里。片刻后,崔文君从玉衡殿出来。站在殿内最高处的露台上,正好能看到天枢殿前面九曲回廊的一角。
……
安岚来到依云轩的时候,发现丹阳郡主已经在里面了,略有些意外。
白书馆则更是诧异,一时也猜不到白广寒大香师是什么意思,他又实在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便不多做计较,也不好多问,咳了两声后,就将叶家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此事是因叶家二公子忽然发疯引起的,叶二公子的病,叶老爷寻遍名医都治不好。而这等病状,据说十五年前,叶老爷的原配夫人崔氏也曾得过,不到一个月就而亡故了。并且三年前,叶大公子也是忽然染上这样的疯病,也是不出一个月也咽气了。
丹阳听完后,跟安岚对视了一眼,便问:“此事如何就能指定是叶夫人所谓?”
安岚亦是不解,为何叶三姑娘就认定是叶夫人所为。
白书馆道:“叶府如今这位叶夫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常出入叶府。据说崔氏极爱香,崔家的那两位少爷也都是爱香之人,叶夫人当年虽只是个侍香人,但在香上的造诣,并不下于天枢殿的香师。叶夫人嫁人叶家后,两位少爷平日里常去她那品香,叶三姑娘则是几乎没有去过。”
丹阳郡主摇头:“这也不能断定叶夫人下了毒手。”
“叶三姑娘从叶夫人屋里搜出了一些特别的香品,能使人神思迷乱,所以叶三姑娘指叶夫人是凶手。”白书馆说到这,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但叶夫人却否认此事。”
安岚问:“那被搜出来的,并不是叶夫人的香品?”
白书馆摇头:“确实是叶夫人的东西,但叶夫人称自己并未用过此香,并且那盒香,是当年天枢殿的大香师赠与她的嫁妆,她只留着当个念想,从未舍得用。而且,那品香虽具有令人神思迷乱的效果,但作用的时间很短,根本不可能致人发疯。只是叶三姑娘并不信她的说辞,叶三姑娘对香略知一二,所以指定叶夫人定藏着别的法子。叶老爷如今也拿不定主意了,官府那边,懂得这个的人并不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