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死死咬着牙齿,忍住不出声,她怕自己一出声就是破口大骂,逞了口舌之快,却白给对方送去一个为难自己的机会。安岚自然也没有就清耀夫人这番话做任何回应,甚至,她心里也觉得清耀夫人说的没错,她今日所为,确实卑劣,甚至有些不计后果,但她不后悔,她只是对金雀觉得愧疚。
清耀夫人说完后,就留下两个婆子看着她们,其实,照理应是将金雀单独关起来的,因金雀还没有将偷走的东西交出来,若是给了她们私下交流的机会,那东西怕是再拿不回来了。只是清耀夫人转而一想,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方,她今日带的人手也不够,而叶清清也只是暂住此处,怕是不便强来,倒不如,她给她们个机会,让她们自己将东西交出来。
果真,清耀夫人一离开,金雀就看向安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安岚却朝她轻轻摇头,金雀一怔,随后恍惚,她太着急了,但眼下这情况,最要不得的就是着急,谁沉得住气,谁就能稳得住。于是,她重新垂下眼,依旧跪在那,如刚刚般,一动不动。
安岚看着金雀,说不急是假的,不说这事最终能不能解决,仅是眼下,只要清耀夫人不开口,金雀怕是要一直跪下去。她知道长跪的滋味,特别是跪在坚硬的地砖上,用不了半个时辰,膝盖就是钻心的痛,无论怎么换重心,那疼痛的感觉都没法减轻,超过一个时辰,整个腿就都麻了,但麻归麻,膝盖上的痛感却不会减弱分毫,并且随之,腰也跟着痛。整个人恨不得瘫坐下去……
叶铃走过来,看了她们俩许久,才开口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安岚没有回答她的话。金雀这会儿却不敢看叶铃。
“金雀,你托我带你进来,就是,为了去偷郡主的东西?!你骗我!”叶铃很是恼怒,又觉得失望,甚至还有点悲凉,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刚刚清耀夫人并没有怪罪她,但她却还是觉得面上发烧,金雀毕竟是她带进来的,论起来。她也需要为此事负责。然而,最让她愤怒的是,金雀利用了她的信任,这让她难以接受。
“对不起。”金雀垂着脸,低声道歉。
安岚更加愧疚。可此时此刻,面对叶铃那失望又愤怒的表情,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别人的恶意刁难,她可以做到毫不犹豫的反击,也可以暂时忍着,慢慢谋划,冷静对付。唯有面对被她的行为伤害到的真情时。她顿时会变得笨口拙舌,心里剩下的出了愧疚,就是无措。
“你们——”叶铃看了看金雀,又看了看安岚,“你们,真叫人恶心!”
金雀垂着脸。眼圈微红,听到那句话,身上颤了颤,依旧是一句辩解都没有。
安岚低声道:“你不要怪她,她也是听了我的话才不得不那么做。错的人是我……”
叶铃冷笑,打量了安岚几眼,好一会后才道:“我若知道,你们原就认识,断不会让她踏进我叶府一步!”
安岚心里一沉,这句话,等于是金雀送香的差事丢了,于是忍不住又开口:“三姑娘,金雀她……”
却不等说完,金雀就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裙子,低声道:“三姑娘会怪我也是应该的,我今日之事,确实让三姑娘下不了台了。”
安岚闭上嘴,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于此同时,丹阳郡主那,清耀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
“你相信不是她。”清耀夫人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丹阳郡主,气得像斥责她几句,却又舍不得,只得压着怒意道,“丹阳,很多时候,宽容可以彰显一个人的气度,但有的时候,宽容却会助长他人的卑劣行径。”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但推我落水这件事,我觉得不会是她做的。”丹阳看着清耀夫人道,“而且,我当时确实没有看到那个推我得人,母亲即便再关心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断定是她所为,若真不是,岂不是我恩将仇报!”
清耀夫人轻轻摇头:“丹阳,那丫头不是一般的狡猾,她是完全摸清了你的性子。难怪刚刚她在我面前即便认罪了,也还能表现得那么理直气壮,原来,她除了倚仗目前的身份外,还有一份倚仗,是在你这,她知道如果她为此受罚了,你一定不会答应。果真是不简单,这样的人,不除的话,日后必将成大患!”
丹阳郡主一怔,清耀夫人接着道:“你是不是因为她刚刚下去救了你,所以你心怀感激,怎么都不愿相信,就是她推你下水?”
丹阳郡主没有开口,落水的恐惧,生死一瞬的绝望,没有亲生经历过,无法体会。
清耀夫人道:“据我了解,源香院附近没有任何可以学凫水的水塘或是河流,香院对香奴的管束也及其严格,不可能让她们随便出门,那么,一个姑娘家,怎么学会凫水的?什么时候学会的?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丹阳郡主愣住,这个,她确实没有想过,只是迟疑了一会,就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说明的事情大了。”清耀夫人眼神微冷,“为了今日这件事,她不知谋划了多久。没错,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会说,没有人会料到叶清清会入住锦鱼园,并且还拉扯出李殿侍长,她不会未卜先知。”清耀夫人说到这,忽嘲讽地一笑,“这样的手段,我见过不只一次,她是未雨绸缪。没有今日之事,你早晚也有落水的一天,甚至还有可能是同她一块落水,而到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