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金雀追上她,“你别急着走。”
“怎么了?”安岚站住转身,不解地看着她。
金雀低声道:“柳先生这些天心情不好,谁跟她说话都是这个样子的,你说的这事这么重要,先生她应当是一时没琢磨过来呢,你且等一会,待先生自个想想,然后我再带你进去,你想法子再劝先生几句,没准先生就改变心意了。”
这段日子,柳璇玑将跟天枢殿有关的一切事务都压着,金雀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上火,一点力都使不上。特别是后来又听说,安岚负责的那个车队马上要进入瑶鹿了,此事若无柳璇玑的帮忙,那车队的人马及香品皆有可能受损,而此事将对安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为此,她好几次都想跟柳璇玑说说情来着,却总是话都没说出口呢,就被柳璇玑给看了出来,然后将她给打发出去。
所以,现在安岚忽然过来说出这么一件陈年往事,她遂觉得这定会是个转机,可千万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没想安岚却摇头:“柳先生这样的人,可不是旁人多说几句就跟着别人走的,特别是这等事,多说反而无益。总归我已将事实道出,信与不信,端看柳先生的选择。其实我今日过来,也是广寒先生的态度,柳先生心里应当明白的。”
“可是……”金雀面上还是有些纠结。
安岚顿了顿,就看着她道:“金雀,这件事你别管,这不关你的事,你若是说得多了。没准会让柳先生对你生出反感。”
金雀微微皱了皱鼻子:“你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
安岚微怔,片刻后才道:“就因为是我的事,所以才不能让你受到牵连,我们,总得有一个好好留在这才好。”
金雀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安岚!”
安岚却笑了笑:“天枢殿还好多事情等着我,我真得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平白无故的就跑出来。即便柳先生不说你,旁的人瞧见了心里也会有想法的。”
目送安岚离开后,金雀站在那琢磨了一会。轻轻顿了顿脚,就回身找柳璇玑去。
“先生,安岚她不会骗您的。”金雀跪坐在柳璇玑跟前,眼巴巴地瞅着柳璇玑道。“而且此事我听来亦是合情合理,倒是谢云先生那日所说。细细想来,着实牵强。”
柳璇玑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你对景炎又了解多少,那个男人。但凡是由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其实他和谢云都一样,一个拿了封信过来。一个拿了个空盒子过来,不过是半斤对八两罢了。”
金雀有些泄气地看着她:“那要如何。您才会相信安岚带过来的话?”
柳璇玑侧身倚在美人靠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忽然笑了:“除非,他能证明谢云手里确实有白广寒的大香师印。”
这根本没法去证明!谢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由着别人牵着他的鼻子走。
金雀呆了呆,然后垂下眼,嘟囔了一句:“您就不能帮帮安岚么?”
柳璇玑瞥了她一眼,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她跟你不一样,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姑娘,手段也有那么一些,不过,既然心气那么高,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金雀垂下脸,有些难过,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
因柳璇玑将同天枢殿有关的庶务往来都暂时压下,因而同另外几个香殿的往来就自然而然地增多了,特别是到了年底这个时间,许多事临时做了调整和改变,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于是,有那瞧不惯金雀总在柳璇玑面前卖乖讨巧的人,便趁此机会,指使金雀跑腿,并给她指派了个棘手的任务。
领头的侍女将那个已装好香品的匣子搁在金雀面前:“这是开阳殿要的香品,这会儿大家都忙,就你闲着,你给送过去吧。还有,你过去后,顺便管他们借一下紫光宣德炉。”
“好的。”金雀抱起那个匣子,然后问了一句,“咱香殿不是也有宣德炉吗,为何要管开阳殿借?”
领头的侍女装着手上很忙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道:“总归让你借就借,问那么多做什么。”
金雀吐了吐舌头,抱着匣子出去了。
领头的侍女这才抬起脸,看着金雀的背影,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紫光宣德炉是开阳殿谢云大香师的藏品,从不外借,据说以前摇光殿有位不知轻重的香师,因仗着自己跟方大香师的关系近,竟恬着脸去开阳殿借紫光宣德炉,结果被好一通教训,脸都丢尽了。金雀并不知道这个事,刚刚又没有别的人在,再说香殿之间借个东西,也算正常,所以并未做他想。
只是金雀来到开阳殿后,想起这段时间谢云大香师折腾出来的那些事,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将香匣子交给开阳殿的殿侍后,就撇着嘴巴转身走了,竟将要借香炉的事给忘了。但,当她将走出开阳殿时,看到走廊两边的香几上搁着的香炉后,突然就想起自己还没借香炉,顿了顿,马上转身。
而她刚往回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金雀?”
金雀回头,就瞧着谢蓝河正朝她走过来,她微诧,随后转过身,行了一礼:“谢香师。”
因安岚的关系,她跟谢蓝河也算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
谢蓝河问:“你怎么会在这?”
金雀瞅了他一眼:“我是来送香品的。”
谢蓝河点点头,然后又问:“你刚刚是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