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山离京城并不是很远,半个时辰的功夫楚恒他们就已经到了山脚,因着接下来是上山的路,所以马车并不方便,两人随即下车徒步上山。
今日里风和日丽,山间翠绿一片,间或夹杂着点点色彩绚丽的花朵,一阵微风传来,鸟鸣啾啾和风暖暖,纵使在费力爬山,也是让人舒坦的。
山上远远近近,断断续续会传来阵阵少年人的笑闹与喧嚣,使得这春意盎然的牧马山,更加的生机勃勃。
“景明兄——”
萧景明与楚恒两人往山上走了没多一会儿,便是听到身后有人远远的在喊他,他驻足往身后看去,只见山路上三五成群的青年人,正朝他奋力的挥手,他认出他们是此次与他一般,参加了春闱的同窗,便也朝他们挥手,站在阶梯上等他们。
“为首那青衫青年是王启年,他叔父是大理寺狱丞王盛,他右手边的那个白衫青年叫曲安,是荆州知府向泽羿的妻弟,他二人身后那灰衫青年叫付岩章是……”
萧景明低声在楚恒耳边,简单明了的将来人的身世与他介绍了一遍,待到几人走到二人面前,他也刚好将一行来人的情况说完。
“萧兄可真早!”王启年领着众人来到萧景明他们面前,与他行了一礼道。
“启年兄与各位也不晚。”萧景明笑着还礼,随即将楚恒介绍给大家,“这位是林恒兄,是丞相大人的远房亲戚。”
众人见楚恒气度不凡,再一听他是丞相的远房亲戚,原本还觉得萧景明先介绍这年纪小的小哥儿,对他们来说不太妥当,而他也不会犯此等低级的错误,但现在看来,原是这人大有来头。
“林公子有礼了。”这科举是丞相大人一手推行出来的,所以这天下但凡要参加科举的学子都算的上是丞相的弟子,因而对于丞相的亲戚,众人也是十分尊重的,因此由着王启年带头,大家与楚恒行了一礼。
“各位多礼了。”楚恒与大家还礼,举止优雅而得体,加之少年人的爽朗,很快便是赢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
一行人便是说说笑笑,一路朝着半山的聚集地而去。
大晋六百多年社稷,国内文胜武衰,武胜文衰更迭了不下一百次,行至先帝时期,已是武胜文衰之际,不过因着翰林院世世代代独立于朝政之外,所以对于诗书礼仪的传承也就保留的还算完整。
而甄玉卿对于楚恒的教导,除了局以及正确的三观认识外,还有完整的一套君子六艺。
今次他出来参加这曲水流觞的诗会,一方面是想着多与这些大晋将来的栋梁之才接触接触,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试一试自己这些年的所学。
楚恒六岁启蒙,但因着身份关系,在遇到甄玉卿之前,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遇到甄玉卿后,他回朝登基,甄玉卿这才选了翰林大儒教授他各项知识,算起来萧景明的父亲萧庭章也是楚恒的老师,他主要教他礼仪。
虽然拿甄玉卿的话来说,萧庭章为人做事过于古板了一些,但礼仪这块,本来就是一板一眼容不得出错的,因此在萧庭章多年来刻板的礼仪文化熏陶下,楚恒也是练就了一身与自己气质相辅相承行文举止。
优雅又不失大气,从容得体,矜贵洒脱,其仪态气度秒秒钟折服众人,萧景明在旁边看着很快就融入大家,谈吐风趣又不失内容的楚恒,莫名的就想到了同样让人愿意亲近的甄玉卿,这二人……还真是有些相像呢。
山上的积雪融化,和着山间山泉稀里哗啦流到牧马山半山上的短坡平台处,积成了七八个平大小的一个小水洼,而后往山下又淌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今次他们曲水流觞的地点便是沿着这溪流搭建的。
萧景明一行行了小半个时辰便是到了大家聚集的地方,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人见到萧景明他们过来,便是高声招呼一句,大家互相行礼寒暄。
作为此次聚会的主办人白晨风,这时候正与几人聚在一起提笔写着什么,听到有人唤萧景明,也不待搁笔,便是朝他打招呼,“景明兄,你怎的现在才来,可等你许久了!”
他这厢话音一落,便是瞧见从萧景明身后走出来的楚恒,顿时一个趔趄,手上的毛笔吧嗒一声落到正写字的纸上。
“呀!晨风兄,你这、这……”有人可惜的看向那被墨汁沾了的宣纸。
“失误、失误!”白晨风经人提醒,顿时回过神来,干笑两声揭过不提。
“实在可惜可惜了……”有人附和摇头。
与此同时萧景明领着众人上前与他见礼,“晨风兄”
白晨风是真没想到今日里会迎来楚恒这么一个大人物,待瞧见萧景明提醒的眼神时,很快回过神来,笑着与他还礼,“景明兄,众位早上好啊!”
“晨风兄看到景明兄,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可真是浪费了一幅好字呀!”王启年与他还礼,打趣道。
“哎哎哎,启年兄这话不对,诸位今日肯赏光前来,便是在下的荣幸,哪里是只瞧见景明兄就激动至此?”白晨风生性洒脱不羁,回过神后,便是如往昔那般一句玩笑,让众人都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周围顿时传来阵阵笑声,气氛融洽。
随后萧景明将楚恒介绍给白晨风及他身后的那波人,与王启年等人一样,在听闻楚恒是甄玉卿的远房亲戚时,大家对他的态度就多了几分慎重,之后众人便是不失礼的寒暄起来。
因着知晓楚恒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