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洞穴深处弥漫着阵阵透骨寒气,苏锦必这么结实的身板,也不得不变得哆嗦起来,直呼其寒冷,“这是什么鬼地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走了半天到底有没有头啊!”
竟至又一条洞口的末端,转而进入另一个洞口处,分岔路口停了下来:“你们待着。”
“你干什么?”
“做标记啊,这一路过来,乌漆墨黑的,岔路口这么多,出去是一回事,要是前面路被地震的余波给堵上了,怎么原路返回也是个问题啊!”
我觉得苏锦必说的话在理,但不知为何语塞,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话。
“心儿,他糟老头思想观念传统,反正就这么一条命了,活了大半辈子,无所谓,你也不在乎吗?我虽然想跟你同栖而息,但更想陪你度过这漫长的一辈子。”
“年轻人,这姑娘脾性好,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哟,年纪大了,但是这精力可是丝毫没有减少啊。和我这小年轻较劲呢?你有本事,把伤员都全援救了,那样,我就真服你!”
“你你……”
我懵地站在这个分岔路口,听这他们叽叽喳喳的互相拌嘴,心里却还是衍生出来许多恐惧。
“心儿,救我!心儿,救我!心儿,救我!”
“你们听,那儿,儿有声音,是,是锦里在叫我,锦里在叫我。”
“没有啊,你会不会听岔了,糟老头,你听到了吗?”
我沿着这回声摸着黑快速前进过去,苏锦必拿着火把在后面一路跟随,冷不丁的差点拌倒在一道大石子旁边,这山洞的道路原本就狭窄不堪,这个地方杵上这一块大石头,便硬生生的截了人的去路。
“我刚才怎么说来着。看,没路了吧。”
这个一贯被侍宠娇惯的孩子,一旦逮到别人的不足,哪怕是自然因素,也是一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心态,如果不是在此时这种处境下,一场硝烟又避免不了了。以至于往后的日子,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一个人,真的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但凡你喜欢这个人,都不一与其他。
我仅仅是喜欢你,其他的,可以既往不咎,任他天马行空,只要求一点,在我这里,是我喜欢的模样,看,多么自私的爱情观。
正当我们准备在这死胡同里面,扭头回去时,我再一次听见了锦里的呼喊:心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救我!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是锦里真真切切的呼喊声,卸下所有的包袱,在那块阻挡了去处的大石头处,“锦里,你在里面吗?我是心儿,我是心儿啊,锦里。”
呼喊声再一次袭来,我开始惊慌失措起来,“是锦里,真的是锦里,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我太熟悉了,绝对不会有错的。”
“你们听到了吗?”
“锦里她,她就在这里,我要去找她,要去找她。”
“心儿,冷静点,你想找我姐,我难道不想吗?可是你看看,就是这样的一条路,你就是准备砸石开路,咱们也得要工具啊!”
在这万物黑漆的世界,火把的火苗愈来愈小,闪烁其微。
苏锦必踌躇了有半小时,忽然直言说想起来了,他一把拿起搁置一旁的火把,径直往那大石块走过去,将所有的燃料放在一起,然后喷起火来,那微弱的火光经过大石块的洞口之后,滋滋作响起来,照得整个的洞口全亮堂堂的。
就这样持续了有五六分钟,“如果那边真的有人,他们看见火光一直会往这边过来,但是现在过去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有人吗?有人吗?救…”
“里面有人,白神医惊坐起来,一手端着药箱子,一手紧贴着墙壁,附耳悄听起来。”
“你没有听错?”
“老夫虽然年迈已高,但行医几十载,从不误判,这分明是气息微弱之人的声音啊!”
这样说,锦里和那帮孩子,很可能就在这里面。
不过半响,白神医就弄了好几个炸药包,至于他是怎么做的,我们不得而知,后来他说之前跟着八路军打鬼子,比学医还要早些时候,便喜欢捣鼓这些,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许久不曾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