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必只一句话,微风也躁动起来,整个夜晚都明亮了起来。
可我知道,再明亮的月亮,也无法驱散黑夜的雾霾!
回到家中已是半夜时分,摸黑进了里屋,就着月光摊开了锦里的书信:
亲爱的心儿:
没有见到你的回信,我很担心,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这次给你寄了几张在云南拍摄的照片,我们是跑到那边去做一个公益项目,这几张拍照片的钱可是我省了几个月的伙食费呢,你可得好好珍藏啊!这次写信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呢就是我如愿将在下月五月一号赶往山区支教,坏消息就是在支教的这个一年半载,山区的通信设备不发达,我可能无法再和你通信,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你留下我的地址,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可以写信我。
地址:县马头村
心儿,我很开心你可以一直陪伴在父母的身边,要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看到这里,我心下一紧,木然的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跟你换一个人生。)替我照看我父母吧,他们年事已高,我那年少的弟弟又不懂事。
心儿,我要去忙了,记得给我回信!
锦里
我把信纸折叠起来,压在地上的枕头底下,双手枕着后脑勺,瞪着眼睛想,锦里是多么的幸福啊!她离开了这个地方,拥有了自由,广阔的天空任她去飞翔。但又转瞬一想,我们是多么的可悲啊!这种可悲体现在,为什么我们的生活都是这样的不得已,一点一滴都需要自己的努力拼搏,就拿上工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最后阴差阳错的错过了人贩子,如果不是恰巧又得到了这份工作,借以来养家糊口。现在的自己,恐怕已经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吧!
每每想到此,内心深处有那么的一些失落,这种感觉是小时候不曾有过的,甚至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今晚借着这皎洁的月光,也不曾有。
这,大概就长大吧。
所以长大,大概就是有更多的一些心思,不再像从前那般的单纯。
想到这里,我竟然隐隐的抽泣起来。
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这个家不在像一个家了,也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不再体会到爱了。但不管是什么,我只知道,锦里在远方等着我,过去的事情,我只希望不要再重来。
又或许,是看到或听到母亲和大金牙争吵的时候,那种深深的的无奈感;是眼睁睁的见到父亲对自己的那种**的眼神,那种透心底的恐惧感;是对未来的期许和现实的矛盾,矛盾的有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又或许这都不是真正的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我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或是一种寄养品。这才是可悲的,于此我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所在,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不知道幸福的定义。
隐隐的抽泣声一阵一阵的,愈发不可控制起来。
这时候,我听到母亲的脚步声,极轻的,她走近我,盖了盖我身上的被褥,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假装着已经熟睡。
“怎么睡觉还流泪了?”这话极轻,带着些许的懊悔心情。
她又站起来,然后往外屋走了出去。
我睁开眼,手上还抓着锦里的书信,又抬了抬身子,将那一封信用力的塞进了枕套里,塞到最里头去了。
我翻个身,只听得外面:“半夜三更跑哪里去了,臭婆娘。”
“我,我只是去上厕所,上厕所。”
“你当我是傻子啊,要不是你捣乱,你那丫头可是五万啊,够我们生活个一年半载了。现在可好,一个月给我几百的工钱,你说你这做妈的,怎么不替自己的孩子想想啊。”说着,又是踢打声,又是敲打声,原本寂静的黑夜又抹上了浓重的火药味。
可是他们并没有打架,只是母亲在一声不吭的挨着打罢了!
“你怎么不求饶啊!”啪!又是一巴掌!
“你就是改不了这个德行,我看也不用送你那贱种去别家的,她愿意这样糟践自己,我成全她。”说着便放下揪着母亲衣服的手掌,径直往里屋走去。母亲一骨碌的瘫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你去里屋做什么,他们都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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