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认为是自己主动登门造访,不管关系如何,有事相问,空手总不太好。
杜盛仪的助理小蒋打开门,忙从她手里接过花和果篮,“江小姐,里边请。”
今日天气放晴,秋阳淡照,温度不算低,江偌穿了深棕色皮质廓形长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连衣裙,系上了腰带,将肚子妥妥地遮住。
江偌脚上穿的一双平底高筒皮靴,小蒋本来已经将拖鞋放在门口脚垫上,见她鞋子不太好脱换,便说:“不方便脱的话,这里有鞋套。”
“谢谢。”江偌笑了下,套上鞋套。
小蒋一边放东西一边说:“您打电话来的时候杜姐在午睡,麻烦在客厅坐一会儿,她收拾一下就出来。”
“好。”江偌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杜盛仪出来了,距离上次受伤两月有余,上个月已经拆了石膏,平时会用拐杖辅助行动,最近在试着撤掉拐杖,伤腿不敢用力,走起路来很费劲,小蒋怕她不小心磕碰摔着,会上手搀扶她。
养伤期间,杜盛仪推掉了所有需要亲临现场的活动,正在拍的戏也停掉了,剧组等不起,最终决定换演员,不过ds的推广广告依然是留给她的。公司安排她接受了几个网站的私人采访,微博也开
过直播跟粉丝互动,热度勉强能维持住,刚好再过一个月新戏开机,她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江偌听见声音扭头看向她,随后站起身来。
杜盛仪定在原处片刻,目光指向书房,“进来聊吧。”
书房在卧室对面,小蒋搀着她进了书房,江偌后脚进去。
杜盛仪已经坐在沙发上,“坐,喝点什么吗?”
江偌坐下说:“不用了。”
杜盛仪便让小蒋先出去,“把门带上吧。”
门轻轻关上,书房只有江偌和杜盛仪对面而坐。
杜盛仪全素颜,刚睡醒起来,双眼还有倦意,她慵懒靠着沙发靠背,淡淡睨了江偌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小姐这次主动找我是因为什么?”
杜盛仪这样直白,江偌先前想好的切入点,打好的腹稿也都作废,单刀直入说:“我想问关于水火的事。”
杜盛仪顿了一下,垂下眼睑的双眸忽然看向她,片刻,她倏然笑了下,“水火?”
江偌更正:“隋河。”
杜盛仪处变不惊,面色自若问:“我不了解他,不熟,关于这人,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
语气听敷衍,江偌听得出来。
“警察找过我,”江偌意有所指,“说水火来找过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当时你跟
我提起过他,我如实告诉警方了。”
杜盛仪也没因此气恼,语调寡淡而缓慢:“我知道,警方后来又找过我一次。”
“你真的见过隋河?”
杜盛仪挑眉看着她,避实就虚反问:“你这是在套我话吗?”
江偌双眼一动不动瞧着她,嘴角荡漾着轻松笑意:“我以为你这么直白是,是不想跟我绕弯子。”
杜盛仪态度坚决:“很可惜,我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现在硬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他的消息,是在为难我。”
气氛有些紧凝。
两人都是面色和善,但话题抛接之间,都没输下阵来。
江偌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过能成功,如果要杜盛仪改口,也就是在让她间接承认欺骗警方,这一点,她确实为难。
江偌有一种感觉,杜盛仪像某种意义上的亡命之徒,她仿佛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脾气来了软硬不吃,若是来硬的,恐怕更会适得其反。
江偌静了片刻,从容不迫问:“或许咱们也可以公平点,你告诉我隋河的去向,我给你你想要的。我只需要知道他的消息,我不会告诉警方,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杜盛仪拒绝得相当彻底,嗓音淡然,确带着一字一顿的坚决。随后又冷笑道:“我
想要的,你可给不起,你也不会给。”
江偌不用想也知道和陆淮深有关,她发觉杜盛仪如此坚定为水火隐瞒去向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一个曾经骚扰过的男人。
江偌像走进了死胡同似的无可奈何,也不能告诉杜盛仪水火关乎着多少宗案件的走向,要是水火被证实跟江觐之间有牵扯不断的关联,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当初杜盛仪为了想让陆淮深不好过就专程来给她使绊子,要是知道真相,杜盛仪岂不是会乐见其成?
江偌仍是不厌其烦地将话题往水火身上扯,“听说你和隋河很多年前在香港就认识了。”
杜盛仪面色倏地往下一沉,压着眉头语气不顺问:“陆淮深告诉你的?”
江偌对答如流:“警方调查出来的。”
杜盛仪不信:“警方会告诉你这个?”
“一切为了查案,没什么不可能。”
杜盛仪态度尤为强硬:“我保持我的话语权,你要是有任何疑问,告诉警方,让警方调查,就算有证据摆在我面前,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那人去了哪儿。”
江偌盯着她良久,背着包手揣进兜里站起来,自上而下看了她一眼:“那打扰了。”
走出几步,江偌又倒回来,倾身目视着杜盛仪:“我好心提醒一下杜小姐,水火无恶不作,被下了通缉令,如果到时候被查出来你跟他有来往却瞒而不报,到时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无所谓啊。”杜盛仪一笑,有几分张狂,她放缓语调低声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