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站在门口,蓦的就拿手肘撞了一下伊常的手臂,趁着韦妆不安的目光正落在南门扬非身上,雷远对着伊常拼命挤眉弄眼一番。

“主子可要三思啊。”伊常虽然不情愿,但见他犹豫中,雷远和林飞云的眼神太可怕了,分明就是胁迫与警告之意,所以伊常只好主动站出来做个坏人了,“上回雷远还说,从月隐山到丰阳城的银两,韦妆姑娘虽然也喊着让她大师兄还双倍,可她大师兄好像到现在连本金都还没还呢。”

“呃?”韦妆眨了一下眼,大师兄明明是说南门扬非拒收,连个大概的数目都懒得与晨星说起,现在怎么变成大师兄不肯还了?大师兄的为人,韦妆还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伊常瞎说,就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南门扬非看着韦妆眼里的无助,是该赞她好骗,还是该恨她心中果然不依赖不信任他呢?

“要不韦妆暂且留下,我们现在就去找来你大师兄,让他给你银票结帐。”南门扬非道,“我会让阿姜尽量快点,大概也就只需等待三四个时辰吧。”他说着话,竟然真的就站起身来。

“啊呀不要!”这种关键时刻,韦妆哪里敢放他走,毕竟那个女子说了她会蛮惨,跳起来,韦妆伸开双手拦住他,“南门公子你千万别丢下我走啊!”

门口的女子满眼兴味盎然的看着韦妆和南门扬非,妩媚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

南门扬非只是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步也没有移动,他微微低头,俯视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韦妆。

“咳……主子,”雷远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伊常认识韦妆姑娘较晚,所以不知道韦妆姑娘很重信诺的,而且从月隐山到丰阳城,这么多天一路同行,总有些情义在不是?一千八百两的银票虽然是不少,但韦妆姑娘也说了会让她大师兄帮忙还,呃,韦妆姑娘,是不是这样啊?”

“嗯,对,对的!我大师兄一定会帮我还的!”韦妆用力点头,扭头感激的看了雷远一眼,又赶紧回过头继续看着南门扬非,就怕他不同意。

雷远又拿手肘撞了一下伊常的手臂。为何就一定要他来做这个坏人?伊常不解,但也无奈,毕竟他的主子南门扬非此时也是在装模作样唱戏,只有韦妆一人看不出来罢了。

“纵然如此,还是请主子三思。”伊常道,“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韦妆姑娘她事后就是不还呢?反正一旦躲进了相……她大师兄家里,她要是不肯出来,主子还能跑到她大师兄家里放火不成?一千八百两啊!”最后,他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我才不是那种赖账之人!”韦妆又急又气,心想果然伊常认识得晚,彼此不够了解,所以才如此怀疑她的为人,她气呼呼的又回头瞪了伊常一眼,觉得即使不那么熟悉,也不该在此时对她落井下石。

门口的女子睁大双眼看着他们几人逗弄着韦妆,妩媚如丝的眼里兴味更是丰富,她也不言语,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观望着。

南门扬非沉静的看着韦妆,她乌黑的大眼中,焦急,气愤,懊恼,后悔,丰富的情愫在翻滚,以前不曾见过,以后可能也难再见到。

林飞云也轻咳一声,终于也开口:“诶,依属下看,其实也不难解决啊,先让韦妆姑娘写张欠条不就可以了?白纸黑字的,总不会再有问题。”

“这倒是个办法。”雷远憋着笑,故意问伊常,“伊常啊,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他一直就没话想说,他是被逼的,伊常心想,有苦也说不出啊,以后还指不定韦妆如何看待自己呢。

“对!我写欠条!”韦妆瞬间开心起来,眼中的苦恼眨眼不见,一刻间全是释然。

“你写欠条?”南门扬非问她。显然在她眼中,一千八百两其实也不算什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算是司马晨星,还有左相约束着,岂能随意支出一千八百两的银子?不过南门扬非也相信,如果韦妆问晨星开口,司马晨星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到。

“嗯!我写欠条!”韦妆用力的点头。

于是南门扬非又坐下,看着门口的女子,淡淡开口:“多谢,那就麻烦借纸墨一用。”

“公子客气,请稍等片刻。”那女子便咯咯的笑着,转身再次离开。

~

回到马车后,韦妆终于不再担心自己会被雪地球扣下,然后有着‘有蛮惨的结局’。

一千八百两。韦妆在心里算着帐,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林飞云他们说只是‘吃过一口’,或者‘吃过几分之一个’了,一口几百两,她要是早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下不去嘴的。

她沉默着,反复揣测,慢慢也就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什么当,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偶尔瞟一眼南门扬非,自己签字画押的欠条就在南门扬非怀里揣着,她也是看着雷远掏了十八张百两银票给了那个女子。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虽然天空还有少许晚霞,可看起来,在雪地球店铺耽搁了一段时间,想在天黑前赶回大师兄家是没有希望了。

夜色正慢慢袭来,她坐在车里,倒不像以往那般浑身长了刺一样难以安静,需要四处微有折腾才舒坦,此时居然也像有了心事,偶尔会瞟向自己胸前装着她签字画押了的欠条处,却一直不说话,车里鸟笼中的丑丑也不说话,莫名有着极为冷清之感。

看来她是极为当了真,同时又怀疑事情的真伪,她是否有上当。南门扬非暗忖。

“大笨桩,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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