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大二那年。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去跟她告白,千里迢迢从北京跑到深圳,却看到她和程末抱在一起,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从深圳回的北京,只记得那个躲在宿舍里借酒消愁的自己以及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到医院后偷偷躲在被子里掉眼泪却也不想放弃的自己。
往日的悲伤和痛苦齐齐涌上脑海,纪逸琛脑袋里乱糟糟的,像是要爆炸一样,他盯着晚歌看了好一会儿,眼里隐隐藏着悲恸和哀戚。
晚歌看着这样的他,莫名觉得心头一颤,抿了抿唇,她说:“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我们就是去吃个饭!”
没把相亲的事说出来,晚歌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知道。
晚歌说完,稍显忐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纪逸琛听着她的话却笑了,只是那笑流于表面,他的眼底依然是浓的化不开的冷漠。
“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跟我有关系吗?”
如果真的只是朋友,她会发那样的朋友圈?如果真的只是朋友,她会为了跟他约会而枉顾他发的那么多条消息,至少,可以回他一条,而不是让他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傻傻的等上好几个小时。
晚歌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整个人怔怔的愣在当场。
好半晌,才看着他浅浅一笑,苦涩道:“对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这话,像是说给他听得,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江晚歌你果然还是在痴心妄想啊?也许他愤怒仅仅是因为你放他鸽子,让他白白等上好几个小时,他一贯心气高,性子傲。哪能忍受平白无故被放鸽子?
晚歌话音刚落,纪逸琛就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那眼神里的愤恨仿佛要将她拆卸入腹。
晚歌则淡淡的回视着他,神情平淡清冷,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
两人对视良久,纪逸琛狠狠闭了闭眼,然后睁眼深,不再言语,转身上了车。
晚歌平静的站着,直到身后传来鸣笛声,才坦然自若的往旁边挪了挪,视线却落在了前方,看都没看纪逸琛一眼。
纪逸琛在车里注视着晚歌的背影,很久很久,久到晚歌感觉整个后背都要被他灼热的目光灼伤,他才作罢。
苦涩一笑,一踩油门,车子从晚歌身边驶过。
而晚歌则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直到他的车消失不见,才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晚歌哭了很久,直到邻居孙阿姨下班回家看到她,担忧的问:“晚歌?怎么了?”
晚歌闻言,擦擦眼泪,才抬起头,看着孙阿姨说:“孙阿姨,我没事儿!就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孙阿姨自然知道她在说谎,倒也没拆穿,笑着说:“快回去吧!要是还难受,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晚歌错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的,我知道了,孙阿姨,谢谢您!”
孙阿姨怜爱的揉了揉晚歌的发,“快去吧!”
晚歌点头,跟孙阿姨道了别,往家走。
孙阿姨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她。
“早上有个挺帅的小伙来找你,在这里等了挺长时间的,你回来见到他了吗?”
晚歌咬了咬唇,点头。
“嗯,见到了!”
孙阿姨也笑着点点头,“见着就好!我看那小伙人挺不错的,长得帅,有礼貌又谦虚,是你男朋友吧!”
晚歌呆了呆。涩然一笑:“不是的!”说完,又补充了句:“他是我上司!”
孙阿姨本来还挺笃定,这会儿发现自己弄错了,尴尬的笑笑:“你瞧我这,整天给人牵红线牵习惯了,谁都给凑一对儿,你别介意啊!”
晚歌摇了摇头,低低地说:“不会,那……孙阿姨我先进去了,有点累!”
“去吧!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别胡思乱想!”
晚歌点头,开门进屋。
扑鼻而来的淡淡香气蔓延至屋内的每个角落。
纯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缀满枝头。像一颗颗璀璨的星辰,满天星这个名字还真挺贴切的。
陈女士不在家,刚刚在车上晚歌接到陈女士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晚就在小姨家住了,不回家了。
晚歌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陈女士不在家,她连饭都不想吃,径直上了楼。
洗漱完了,晚歌早早的就上床睡了。
一夜混沌,半梦半醒。
晚歌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
那是高考前不久。
晚歌梦想中的大学是人大,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喜欢,还因为纪逸琛也喜欢。
但晚歌的成绩在南溪中学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想考入她梦想的人大着实有些吃力。
高考前夕,为了自己、也为了能和纪逸琛上同一所大学,晚歌没日没夜的复习。那大概是她截止现在为止最暗无天日的日子。
每天除了复习、吃饭、甚至连睡觉都是挤出时间来。
直到高考前三天,她终于病倒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了纪逸琛和李晗在一起的消息。也知道了纪逸琛被保送至香港大学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她在家整整哭了三天,三天后,拖着病体参加了考试。
成绩下来后,如她所料,没能考上人大。
晚歌毅然决然的填了深大,然后,悄无声息的去了深圳。
换了电话号,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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