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身黑袍的罗拔已然盘坐在蒲团上,置身于宽敞的房间之内。
房内空荡荡的,除了正中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以及中间一个大大的夜字,便只剩下了光滑地板上的几个蒲团。
这看起来像是个小型的道场,屋内光线有些阴暗,但是在靠近门的地方,却是一片敞亮,屋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在光滑的地板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屋外就是一池碧水,从半开的房门望出去,还能看到粼粼的波光。哗哗的流水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令此间多了几分闲适宁谧之意。
一身白衣劲装,身形魁梧的夜家家主同样盘坐蒲团之上,恰恰与罗拔相对。面容沉静,一对蕴含威严气度的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罗拔,目光往兜帽之下掠去,似乎想要看清内里的相貌。
沉默持续了一会,罗拔忽然伸出手,摘掉了头上的兜帽,露出那张改容换形之后的阴柔俊脸,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披散在了宽厚的肩膀之上,多了几分俊逸之气。
对面的中年男子目光一缩,眼中掠过了一抹震惊之色,旋即恢复如初,微微颔首道:“果然年轻……你是外面哪个门派的弟子,如此年轻便能成就筑基,恐怕也是天赋斐然的俊杰吧!”
罗拔轻轻摇头,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一介散修罢了!”
夜家家主重重一拍膝盖,大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了然之色,道:“既然你说散修,那就是散修吧!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乃是夜家家主,夜旭是也!”
“初九!你可以叫我初九!”罗拔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哦?这名字……倒是挺容易上口的!”夜旭眼中露出一丝饶有意味之色,略有揶揄道。
罗拔苦笑一声,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亮出你的筹码来了!”夜旭面色一沉,深邃的眼瞳之中,忽然绽出一丝奕奕的精芒。
罗拔郑重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神色亦是凝重了起来,缓缓开口道:“听说你们夜家正在悬赏一枚丹药吧!”
夜旭浑身一震,眼中陡然一亮,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可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罗拔,却又是掠过一抹失望之色,沉重道:“没错,我们夜家正在悬赏一枚九寒丹。”
顿了顿,他又迟疑道:“你可是有这种丹药?”
罗拔摇头,“这倒是没有,九寒丹可是一种极为生僻的丹药,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据说对于修炼冰系功法的修士有着莫大的作用,当然了,我想对于你们夜家来说,恐怕更为重要的是九寒丹的治疗作用吧!”
夜旭闻言,眼中登时掠过一抹失望之色,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声音干涩道:“没错,我夜家需要的,的确是九寒丹的治疗作用,如你所说,这丹药是相当的生僻,我还是从家族的典籍当中得知的,连寨中丹术最高明的刘大师都没有听说过。”
“我也是侥幸得知而已!”罗拔淡淡道,“这九寒丹不仅能提升冰系功法感悟,以及增加冰寒灵力的作用,还有着修复经脉,治疗严重伤势的作用,这丹药相当于将两种类型的丹药混合在了一起,相当的特殊。可以算是冰行丹药,又可以算是一种疗伤丹药。”
夜旭抬起头,大有深意地看了罗拔一眼,问道:“既然你对这丹药之道有所钻研,那定然是个丹师吧?难道这就是你的筹码?”
说着,他失望地摇摇头,“我问过了刘大师,这九寒丹极为珍贵,自然等级也是颇高,差不多相当于四星级的丹药,以刘大师的实力,亦不能炼制出来,更何况你一个年轻的丹师。”
罗拔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这可不一定……其实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们夜家到底是哪一位高手受了重伤,以至于你们不惜花费重金悬赏丹药。”
夜旭露出一丝惊愕之色,脱口道:“你不知道?”旋即,便是紧蹙了眉宇,深深地望向了罗拔。
罗拔洒然道:“我到这里才一两天的功夫,哪里会知道这等辛秘,之前我夸大说什么关系到你们夜家生死存亡的一番话,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毕竟值此危机关头,你们夜家不惜重金悬赏一种丹药,本身就是一种极为明显的信息。”
“而方才你提到九寒丹,我就猜到了,你们夜家定是有高手受了重伤,而且还是经久未愈,因为需要九寒丹来治愈的伤势,定是伤及到了经脉根本的严重伤势。本来我还以为你们夜家需要九寒丹来突破境界,造就筑基中期高手,可是转念一想,这九寒丹因为兼具了两种效果,也使得每一种功效都是大打折扣,在提升修为这方面,还不如纯粹的冰行丹,在冲击境界上恐怕无能为力。所以我才能这般肯定你们夜家有高手受伤,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罢了。”
夜旭又是一阵苦笑,摇头道:“说来话长啊!这位受伤的高手,乃是我们夜家的老祖,与我一样,乃是筑基中期的高手,可是因为好几年前与熊家争斗,我们夜家的老祖与熊家的老祖在北邙山脉中激斗了一场,结果双双重伤,因为伤势过重,严重损伤到了经脉,结果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如今熊家老祖业已痊愈,若是我夜家老祖不能恢复,那这一战定是必输无疑。”
这位年约五旬的中年大汉忽然露出一丝唏嘘之色,沉沉地叹了口气,目光穿过半开的门缝,掠向了那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他继续道:“为了这一伤势,我可是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