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那一袭青袍在要塞之巅猎猎飞舞。
少年轻轻一跃,便从百丈高的青铜巨墙上坠下。呼呼的风声一下子淹没了他的耳畔,疾风如刀一般割面。那一头黑发狂舞起来,不断撩动脸颊,迷乱了他的视线。
不断有人从上方坠下,片刻之后便祭出飞行坐骑,往下方盘旋着飞去。
罗拔一直坠到了城墙的中间,方才默念口诀,浑身炸作一蓬白色的烟气。旋即凝聚出一颗头颅,袅袅降下。趁此空隙,他打量了一下这面号称“不破之壁”的青铜巨墙。
墙上污迹斑斑,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暗红色,一眼望去,就像是被无数的鲜血染红的,但仔细一看,又像是斑斑的铜迹。
之前刚进入地底,从上往下俯瞰的时候,看到这座要塞周身布满了尖刺,但是如今近距离一看,却发现尖刺并没那么密集,隔了老远才有一根。
刚跳下来的时候,他见到了外墙上凸起的高台,不过这样的高台每隔一段距离才会有一个,中间仍是平坦的城墙。而高台又分作数层,几乎皆是位于城墙的顶端部位。
无论是高台之上,还是高台之间,都布满了在内里见到的圆形青铜门。显然高台之上的青铜门乃是供内里的修士进出,来与魔族厮杀,而高台之间的青铜门应该便是搭了战争法宝,用以直接杀敌。
贴着城墙而飞,再仰头看去,更能领略到眼前这堵巨墙壁立千仞,恢宏无比的气势。
地面是贫瘠而荒芜的黑色砂土,间或有漆黑的岩石林立,形状怪异,其上嵌着点点水晶一般的砂石,在猛烈的阳光底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见惯了这个世界阴暗的样子,如今这等阳光明媚的天色,反而令罗拔有些不太适应。
他落下之时,天剑峰的白景文正与莫瑶道别,旋即转过身,带着队伍就要离去。这一组中,另外一名上届弟子乃是那韦昭,此届弟子则是孟若凡与都云杰。
见到罗拔落了下来,四人中的三人都是面现怒色,射来带着恨意的目光。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小子别得意,给我走着瞧,总有一天会让你好看的——罗拔轻易就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中读懂这样的意思。
不过他却是毫不在意,落下之后还一脸悠闲地拍了拍衣袍,用挑衅的目光回视了过去。
天剑峰几人怒哼一声,愤然拂袖而去。很快,其余三组弟子亦纷纷动身,朝不同的方向飞去。
岑寿双手捧着那张古朴的地图,左看看右看看,接着又拿出那块星月指针,翻来覆去地研究着,甚至高举起来,放到烈日底下察看。
见他一脸苦恼之色,罗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上前道:“喂!师兄,你这是干嘛?别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愣着?”
“哎!别吵,师弟!你师兄我正在研究这破玩意呢!”岑寿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
“我靠!弄了这么久你还没弄明白啊!”
“咳咳!就快了,就快了,再研究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岑寿老脸一红,连声道。
罗拔看得直翻白眼,心说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完全不是一会儿能解决的问题,这任务才刚开始呢,这白痴师兄就开始显露出他不靠谱的属性了,这还真是令人欣慰呢!
他走上前凑过去一看,问道:“怎么回事?”
说着,他扫了一眼那张地图卷轴,这张地图虽然有些古旧,但仍是极为清晰,而且图案简单易懂,可谓是一目了然,边角上还有指示南北方向的图标,如此看来,这地图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即目光往那块星月指针掠去,只见这指针乃是一块浑圆剔透的水晶,内里星沙浮动,笔直地竖着一根金色铜柱,铜柱中间扣着三根长短不一,颜色各异的指针。
最长那一枚是金色的,而另外两枚分别是银色与血红色。
他顿时醒悟道:“师兄,你该不会是看不出这三根指针的用处吧?”
岑寿一张脸涨得通红,争辩道:“切,怎么可能的事,你师兄我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呐!这根金色的指针无论怎么弄,它都是指向一个方向,所以一定是最重要的指示方向的指针,至于另外两根……”
说到最后,却是有些犹豫,语气亦是支支吾吾的。
罗拔心中了然,想了想道:“另外两根应该是用来记录方向,还有记录走过路线的指针吧!方才孙长老介绍的时候提到过了,指示东西南北的话,只要一根用来指南或者指北就行了!”
岑寿怔了怔,旋即猛地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尴尬笑道:“原来如此,师弟你还真是冰雪聪明啊!”
“冰雪你个头啊!”罗拔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那……师弟你知道这跟金色指针指的到底是南还是北吗?”岑寿抓了抓那头红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个啊……”罗拔拿过那块指针,随意摆弄了一番,便笃定道,“这是指北的。”
“哦?师弟你怎么知道的?”岑寿顿时愣道。
“你笨啊!不会看这地图上的要塞形状啊!要塞恰好临渊而立,而在这地图上明明白白地标着,深渊在正南方向,喏!就是那个方向,那它的对面自然是北方喽!我们身后城墙对着的就是西方,而月牙丘在要塞西北方向,那就是走这个方向喽!”
说着,罗拔抬起手来,指向了远方。
岑寿一怔,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旋即琢磨了一下,叫道:“怪了,这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