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军阵之中,一片死寂。隐隐的,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带来了远方震天的喊杀声。
地上不知道有多少魔族士兵抬起头来,一脸惊惧之色,死死地望着上方。
而在半空之中,陡然有一蓬黑气扩散了开来,化作一片弥天大雾,径直卷过了从上方冲下来的三道血光。霎时间,便见那三道血光冲势一止,僵在了那里,旋即一阵狂风吹来,便簌簌而散。
这一幕看得四面八方遥遥围观的魔族一阵心惊胆战,齐齐色变,下方的军阵之中,更是爆发出一片哗然——一众士兵目露不可置信之色,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可是清楚,那三个乃是冥月都统级的高手,是仅次于魔将级高手的人物,而这等人物,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没想到此刻却如此轻易地被击杀了,而且还是毫无反抗之力,便被那诡异的黑气给彻底化为了虚无。
这一刻,恐慌与焦躁的情绪弥漫了开来,席卷了这一片战场。
而那艘黑色飞舟之上,霎时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喧哗,惊呼声冲天而起,那一个个都统级的夜魔族人纷纷色变,目光中流露出了极端的骇然之色。
那个身着华贵衣袍,打扮得一丝不苟的长信侯,更是大惊失色,继而勃然一怒,面上露出了狰狞之色。那一对幽幽的血瞳一眯,便是杀机狂涌。
“来人呐!给我拿下他!”长信侯咆哮一声,大手用力一捏,便将掌心那酒杯挤得变形,继而一股血焰涌出,将其焚成了灰烬。
然而话音落下,却是不见任何动静,那些都统面上流露出一抹惧色,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却是无一人敢下去。
他们岂能不明白,此刻下去就是送死的,这人族修士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诡异,简直是神鬼辟易,连三名冥月级的高手,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死,那他们下去又岂能幸免。
长信侯环目一扫,将一众手下的畏缩之态尽收眼底,登时暴怒不已,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快给我滚下去,给我拿下这个该死的家伙,不然我亲自动手毙了你们!”
一众都统顿时脸色煞白,露出了犹豫挣扎之色,看了看眼前这个暴怒的侯爷,又看看下方那道不断逆冲上来的身影,最终还是一咬牙,纷纷爆喝一声,从飞舟上窜起,冲向了下方。
然而这一片人潮涌下去,个个口中呼喝着,声势倒是极盛,不过被那黑气一卷,仍旧是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飞灰,不留半点痕迹。
那些还未扑下来的都统一看,登时彻底崩溃了开来,面露恐惧之色,疯狂地往后退去。有几个更是吓得腿软,蹬蹬退了几步,便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手脚并用,狼狈地往后退去。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长信侯神色越发狰狞,狠狠地跺了跺脚,怒声咆哮。
这时候,那一袭黑袍已然窜了上来,轻盈地落在船舷上,傲然而立。刹那间,一阵狂风卷来,那一袭褴褛的黑袍不由猎猎舞动起来,随着兜帽不住抖动,一张红莲鬼面若隐若现。
而在他的身周,有一蓬黑气不断旋绕着,宛若砂石一般轻盈地舞动。
黑袍人施施然地一抖袖袍,继而环目一扫,便将目光定在了那个身着华服的夜魔族人身上。
“喂!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侯爷?是你派那大家伙来的吧?”黑袍人微微扬起脸,语气冷冷地质问。
“大胆,我乃是帝尊亲口册封的长信侯,你一个卑贱的人族,也敢对我不敬!”长信侯气得脸色都有些扭曲了,目中燃烧着一片怒火。
“嗬!卑贱?就你这家伙也好意思说我卑贱?还有什么长信侯,不过是个狗屁侯爷罢了,也就只能在你们魔族中逞逞威风,但是抱歉啊!我是个人族修士,你是不是什么侯爷,干我屁事!”
说着,罗拔戏谑地笑了起来,讥讽之色溢于言表。
“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仗着一点手段,就能目空一切,说到底,你不过也只是个筑基初期的废物罢了,若是没有这手段,你什么都不是,我能轻而易举地碾死你!”
长信侯抬起头,神色狠戾,“即便现在,就算你能轻易地灭杀冥月级的都统,但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可是魔将,一只手就能灭杀你!你不逃跑,反而送上门来,真是愚不可及!”
言罢,他狰狞地笑了起来。
罗拔听得是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不对呢,尽是自夸自擂,你说你能一只手干掉我,那你还让手下来送死干嘛,而且现在还站在那里,难道一定要说上这番狠话,才能动手吗?这什么破习惯啊!
当即咧咧嘴,搜肠刮肚一番,最终吐出了一句:“哦!既然这样,那你倒是快点啊!我还有事呢,不要浪费人时间好不好!”
“你……你这家伙,休得猖狂!”长信侯面色涨得通红,浑身抖了抖,便是怒不可遏。
只见他爆喝一声,浑身剧震之下,有一片强烈的血光暴冲而出,整个人散发出了滔天的气势。
那一身衣袍霎时鼓胀了起来,抖动了一番,旋即被内里不断暴突而起的肌肉给震碎了开来,露出壮硕的上半身。
以他为中心点,有一股狂烈的风暴卷动了起来,疯狂地扫荡了开来,吹得他后方那几名心神惶惶的都统东倒西歪。
罗拔骤然双目一凝,冷冷一笑,旋即脚下一蹬,整个人一跃而起,凌空虚点,飞身闯进了风暴之中,周身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