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分作四方,平缓地通往中间一座高台,台上竟是躺着一尊青铜棺材。
目光触及到这尊棺材时,罗拔不由怔了怔,目光停顿了片刻。“棺材?怪了,怎么是尊棺材!”罗拔露出疑惑之色,低低喃喃一声。
血海老祖纵身跃起,一手抓着罗拔,径直窜上了高台。他大步走到棺材前,一掌按下,缓缓用力,便听哐的一声响,棺材盖子移了开来,露出内里一道身影来。
罗拔探过去一看,便是悚然一惊,躺在这棺材里面的,正是那冰山青年。
冰山青年静静地躺在散发着冰寒气息的青铜棺材中,一身墨袍,面色极度苍白,若不是能感应到那微弱的呼吸,罗拔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罗拔看着冰山青年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便有些焦急,当下伸出手,就要去推搡一下。
但只听身侧的血海老祖一声冷哼,那只抓住他肩膀的手用力一甩,就将他从高台上扔了下去。
罗拔狠狠落地,闷哼了一声,旋即就地一滚,借力翻身站起,冲那高台上的老魔怒目而视。
血海老祖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冷地笑了一声,“臭小子,你就给本座乖乖地呆在原地……本座在你身上施了禁脉之术,没有一天一夜的功夫,你休想动用身上的灵力,没了灵力,若是乱走的话,小心一命呼呜。”
在黑暗中,血海老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狞笑。那一对眼瞳隐泛血光,幽幽发亮,透着一股狠辣之色。
说罢,他忽然扭了扭脖子,动了动手脚,嘀咕道:“这具身躯还真是别扭,算了,还是不用这身躯了!”
话音落下,他便浑身一僵,剧烈地抽搐一下,接着通体炸开,漫天血肉飞洒。然而诡异的是,这些血液飞出去一段距离,便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之力的牵引,骤然收缩回来,化作一名白发血袍的少年。
“啧!现在可好多了!”他喃喃一声,转身望着眼前这尊棺材,露出了沉吟之色,“也该再试一次了,上次根本没有反应,看来还是血的味道不够,这次以修罗族的鲜血,定能将其引出!”
说着,他霍然探出手掌,往前一伸,便有一股力量往前涌去,包裹了棺材里的冰山青年,将其从棺材中抬了起来。
接着,他另外一只手屈指一弹,那尊沉重的棺材便飞了出去,轰然落到高台之下。
冰山青年缓缓落下,躺到了高台之上。他仍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丝毫反应。
血海老祖右手一晃,掌中便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把撕开冰山青年上身的衣袍,他目光在胸膛上打量了片刻,忽然一刀划去,就在胸膛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四溢而出。
他用力地嗅了嗅,露出一脸愉悦之色,道:“果真是好味道,甘甜而又醇厚,只是闻上一闻,便令人精神一振,真不愧是上古修罗的血脉,血统亦是纯正。”
他眼中掠过一抹贪婪之色,忽然轻轻一吮吸,那四溢而出的鲜血便飘了起来,凝作一股,钻入他口中。
咕噜一声咽下,他畅快地舒了口气,旋即接连吸了几口,这才意犹未尽地一抹嘴,抓起那柄尖刀,在冰山青年身上各处割开一道道口子,任由鲜血涓涓流下,汇入了身下的青铜台。
在这青铜台上,有一道道沟壑般的刻痕,纵横交错,汇聚成了一副奇异的图形。
鲜血落到青铜台上,便沿着凹槽,缓缓散向四面八方,逐渐将所有的凹槽都浸满。渐渐的,鲜血所过之处,便有金光亮了起来,在昏暗的大殿中显得异常耀眼。
血海老祖畅快地大笑,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之色,振臂高呼:“哈哈!成了,成了!这次可终于要成了。”
眼见此状,罗拔便感一阵恶寒,更为冰山青年而感到担心,他本就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定是虚弱得很,如今再被放了这么多血,还怎么坚持得住。
他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心焦如焚,恨不得一把冲上去,手刃那血海老魔,但一感应体内滞涩的灵力,他便霎时泄气。
没了灵力,除了战魂之外,任何手段都不能施展,包括毒丹在内。而一感应此刻血海老祖的一身气息,差不多是凝脉中后期,秦安又如何是对手。
同时,他亦有些疑惑,这血海老魔到底要干什么,看这架势,像是在进行什么祭祀的仪式,而听他刚才的自言自语,像是要用冰山青年的血,来引出什么东西。
罗拔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情况危急,不仅冰山那家伙命在旦夕,若此事一了,自己亦铁定要遭毒手,惊慌或者愤怒根本无济于事,还是趁着这点时间,好好地寻思一下对策的好。
他往后退了几步,身子靠到一根躺倒在地的断柱上,一边尝试解开体内的禁脉之术,一边四下打量,观察着洞内的情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逃亡的通道,或者可以触发禁制机关的装置。
若是逃不了,那也要害一害这老家伙,可不能让他舒坦了。
就在这时候,血海老祖往后退了几步,站到青铜台的边缘,口中开始念诵某种玄奥的咒言。说是咒言,其实更像是某种祭辞,在拖长了语调之后,听起来便像是吟唱一般。
声音中贯注了一丝灵力,在这空旷的洞穴中,远远荡开,形成了数重回音。
如此念诵了大半刻钟,血海老祖忽然停了下来,一敛袖袍,便从高台上退下,朝罗拔掠来。
罗拔登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