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拔见高峦答应下来,便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张卷轴来,丢了过去,“这是斗法契,你签了之后,到时便是生死不论。至于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的上午。”
高峦接过卷轴,打开来一看,便不屑地冷哼一声,就要提笔签名。
这时候,那灰袍老者忽然大步上前,喝道:“慢着!”
高峦动作一滞,提着一支朱砂笔僵在了那儿。罗拔则怔了一怔,转过头,惊讶地望向了那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走到两人中间,一脸肃穆之色。
他紧蹙眉宇,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罗拔,“小子,我看你还是三思而行的好!你可知道上斗法台意味着什么吗?我也听说你们两人之间有些怨隙,但有什么非要闹上斗法台的吗?”
他顿了顿,续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如今你与他实力相差悬殊,即便有什么手段,又如何能跨越这道鸿沟,奈何得了他呢!你这不过是自寻短见罢了,于公于私,我这做长老的,都有必要提醒你!”
罗拔肃容道:“多谢长老,但弟子心意已决,还请长老成全!”
“这……”灰袍老者目露迟疑之色,注意到身前这青袍少年眼中的一抹决然之色,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也算是提醒过你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言罢,他便一拂袖,转身离去。
“看来你倒是很坚决嘛!”高峦冷笑一声,目光冰冷,“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到底仗着什么手段,竟敢现在就来挑战我?”
“三日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罗拔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隐隐交锋。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高峦提起笔,在卷轴上一番舞动,便将卷轴一收,回掷了过来。
“不过……不管你认为有什么可以战胜我的手段,我都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这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你可能意识不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就凭你,永远也不可能追上我,早点解脱,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高峦背负着双手,缓缓地走下台阶,站到罗拔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目中尽是蔑视与嘲弄之色。
“你啊!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蚤,真以为能蹦跶几下,就能威胁到我了吗?上次拜托青哲,让他在秘境中解决掉你,没想到竟被你给躲过了一劫,但这一次,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还有三天的时间,你就好好享受这三天吧!”
高峦俯下身,在罗拔耳边阴测测道,脸上浮现一抹狠厉之色。
看着眼前这张森然的面孔,罗拔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几乎要失去了理智。他死死咬着牙关,脸上肌肉不断地抽动着,神色有了一丝的扭曲。
那一对双目煞煞血红,燃烧起滔天怒火。
这一刻,他霍然想起高峦将飞剑顶在他额间,强迫他答应与高邑决斗的那一幕,接着,又闪过血蛟潭中,那青哲狰狞的嘴脸,还有吴兄惨死在自己面前那一幕。
他颤栗得越发厉害,只觉得要无法呼吸。闭上眼睛,都能看见一片漆黑之中,那个面色惨白,浑身湿漉漉的文弱少年立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自己。
蓦然,他深吸了口气,强行按捺下胸中澎湃的怒火,咬着牙道:“是吗?那我们就三日之后,斗法台上见!”
言罢,罗拔死死地瞪了高峦一眼,旋即转身,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四周鸦雀无声,下方那些赶来围观的弟子纷纷让开,投来的目光却是形形色色,有震撼的,有惋惜的,更有些是幸灾乐祸的。
罗拔刚离开天剑峰,他上天剑峰向高峦挑战,三日之后上斗法台的消息,便迅速地传了开来,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听闻这个消息,不管是弟子,还是长老,皆是瞠目结舌,感到不可思议。
这青竹峰小子虽每每能闹出大事来,但细数以往,却没有一件能比眼下这件来的更为轰动。上斗法台,可是意味着生死之斗,以两人悬殊的实力,这小子岂不是在找死!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这小子彻底疯了,若不是疯了,又岂会做出这等送死的疯狂行径。
于是,有人开始笑这青竹峰小子,竟敢以筑基一重天的修为挑战六重天修为的师兄,更何况此人乃是高峦,天剑峰有名的天才,这岂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么!
也有些较为冷静客观,知这青竹峰小子或许掌握了什么手段——通过以往几次的风波,可知这青竹峰小子非是莽撞之辈,定是有所准备,才敢下这挑战。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看好他,毕竟对手可是高峦,不仅根骨出众,连剑道天赋亦是惊人,实力非同小可,在年轻一辈弟子中,也算是有数的高手。
不出一个时辰,这场波澜便席卷了开来,震动宗门上下,掀起惊涛骇浪。
回到药园,还没坐上多久,罗拔就接到了来自赫师叔的传讯,他一看,便知道是所为何事。
他挠了挠脑袋,略感苦恼,心知这一去,可要被师叔与首座唠叨上好久,想要说服他们两人放心,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叹了口气,心道:幸好范统还有师兄他们全都不在宗门,不然自己可要被唠叨死了,让他们白白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药园,上了青竹峰。一路上,已有些弟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对他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