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猛地掠过一抹喜色,冲罗拔得意一笑,旋即转身向灵真子道:“掌门师兄,方才这弟子在斗法中,展露了一件佛家法宝,这法宝品阶极高,据我感应,起码也是地阶,甚至可能是天阶的法宝,这样的法宝,又如何能落在一个弟子手中,即便放在他手中,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来,我看不如将其收回,以抵他今日之罪过。”
说着,他顿了顿,笑了起来,“况且,那佛碑有些古怪,似乎夹着一股阴邪魔气,这弟子修为浅薄,若是将来被魔气侵袭,那可如何是好!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将这法宝收回,待除去其中的魔气,宗门又将添一强力的法宝!”
灵真子稍一沉吟,便有了意动之色。
罗拔见状,脸色登时大变,方才将他打入寒冰狱,他虽满腹的愤懑,但也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地接受,但此刻竟是变本加厉,要夺他身上的法宝,这已令他忍无可忍。
若这佛碑可被夺,将来若一不小心暴露了灵火,甚至是玄凰珠,还不是要被一一夺去,在这些长老眼中,自己一个灵药童子出身的弟子,根本就是地位卑贱,若不是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知道这灵真子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这一刻,他真想将这可恶的天剑老贼骂个狗血淋头,但他心知这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令事态进一步恶化。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恨意。
“天剑子,你莫要苦苦相逼!你这一脉首座,竟阴毒下作至厮,想要谋夺一名弟子的法宝,你还有脸没脸!”赵明德不忿道。
“嗬!赵师弟,你这就错怪我了!我也是为了宗门着想,你想想看,一个弟子拿着一件地阶,甚至是天阶的法宝,又有何用,更何况他根骨奇差,将来也就止步于筑基后期,或者大圆满,终生不得凝脉,又怎能发挥出这件法宝的威力,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件上好的法宝?”
天剑子一脸假惺惺之色,语气做作,“再说,收回法宝也是为他好,那法宝中的阴邪之气可不能忽视,往后若是出了问题,那可就悔之晚矣!”
“有道理,他一筑基弟子,哪里用得到这等法宝!他今日斩了高峦,当是葬送了我太华未来的一名长老,将这法宝收回,权当是补偿了!大不了待他从寒冰狱出来,再随便补偿他点东西便可!”执法殿主天桓子道。
灵真子颔首道:“如此也好,到时候再补偿他一件法宝便是!”
天剑子登时露出得意之色,冲罗拔恶狠狠道:“你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将法宝交出来!”
罗拔一脸愤恨之色,死死盯着天剑子,旋即哈哈地大笑了一声,“天剑子啊天剑子,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以你堂堂一脉首座的身份,竟来对付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弟子,还真是给你们天剑峰长脸啊!”
“放肆!你敢辱骂于我?你这是罪上加罪!这法宝今天你不交也得交,若是你不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天剑子双目圆瞪,怒声一喝。
罗拔怒极而笑,抬起戴着枷锁的手,指着台上的天剑子,朗声喝道:“交!我自然交,你堂堂一金丹老祖逼迫我,我能不交么!但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必将铭记于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哈哈!让我后悔?就凭你?真是笑话!赶紧给我将法宝交出来!”
罗拔转过身去,让身侧的一名弟子打开枷锁,再打开百宝囊,将那佛碑往长老席上一掷,被天剑子一把摄去。他收好百宝囊,枷锁再次套牢,一身灵力登时被禁锢。
他脸色冰冷得可怕,一一掠过台上那一众长老,心中生出了一抹怨恨之意。
——他从未像这一刻般,对这宗门,对这掌门是失望透顶。这近五年来,尽管在宗门内遭遇了种种不公,但他从未感到失望过,但今日,他却感到了彻彻底底的失望,甚至有种绝望之感。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不顾一切,就这么远走高飞,远远地离开太华,甚至离开大陈,然而,他却舍不得自己那小小的药园,舍不得范统,还有岑师兄他们。
在太华宗内,他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令他割舍不下。
他目光漠然地扫去,忽然见得赵明德冲自己笑了笑,投来安慰的目光,他顿感心中一暖,生出几分歉疚之心,暗道若不是自己,今日首座也不用受这天剑老贼的气。
他嘴唇嗫嚅一下,脸色顿时松动了下来。
这时,灵真子一挥手,高声喝道:“好了,今日一事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你们二人,速速将这弟子押往寒冰狱,羁押半年。”
“弟子遵命!”两名执法殿的弟子恭敬地应了一声,旋即一左一右地架着罗拔的手臂,御空飞起。
出了浮空岛,一路往宗门北边飞去。
再不用见到天剑子,还有掌门那令人讨厌的嘴脸,罗拔终于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看了看身侧的两人,忽然问道:“两位师兄,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让我回去拿些东西!这半年之期,在狱中想必是无聊透顶,总得有点消遣的东西。”
两名执法殿弟子顿时苦笑了一声,左侧那人道:“罗师弟啊!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掌门要我们速速将你押去寒冰狱,我们哪敢让你回去一趟啊!”
右侧那弟子接话道:“对啊!师弟可别为难我们!今日一事,我们也是挺同情你的,但也不能为了你破坏规矩吧!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