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拔奋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半跪于地,用手支撑着身子。
随着体内阴邪之气散开,他身体虚弱得再无半分力气,连灵力与精气亦迟滞了起来,一旦想要动用,那盘踞在心口的金蜈便扭动起来,痛得他浑身发颤,再无法继续。
而因为是在心脉部位,他也无法动用灵火,去驱赶这条金蜈。
查看了一番体内糟糕的情况,他满心苦涩,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凝脉修士,而且一来就是四个凝脉中期。
那道禁令乃是仙魔两道众多金丹修士定下的规矩,一旦违反,被发现之后,必要承受众多金丹老祖的怒火,即便一些大派也不敢这么做,更何况画影与百里两个中等门派了。
罗拔可不信,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赌上门派的生死,亦要铤而走险,听了他们一番对话,罗拔更笃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口中的真人,无疑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很可能便是紫薇真人,若是有玄元宫,乃至八派在背后撑腰,也难怪这些人敢冒险出手。
只要杀了他,来个死无对证,再有八派撑腰,即便魔道众派也无可奈何。
罗拔苦笑一声,身子摇晃了一下,望着前方那四个气势森然的凝脉修士,一颗心径直沉了下去,眼中涌起一抹绝望之色。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使用变形丹,也就无法对抗这四个凝脉中期修士。
难道……真的要到此为止,倒在这里了吗?
罗拔心中喃喃,颤抖着抬起手,望着手背上那道淡淡的灵蝶印记,眸中目光骤然凝聚,暴起一缕精芒。
不行,不能倒在这里!罗拔死死咬牙,心中燃起了一股求生的意志。
旋即,他默念几句咒言,体内精血便沸腾了起来,接着身化血光,骤然冲天而起。
在罗拔身上气息变化时,那黑袍怪人便发现了不对,手掌一握,催动罗拔体内的金蜈,但这时候,遁法已经激发,罗拔化作血光冲了出去,径直消失在了天际。
另外三人惊呼了一声,立刻祭出一道剑光斩去,但却已赶不上血光。
那俊美修士脸色阴沉下来,低低喝骂了一声,冲那黑袍怪人道:“老鬼,你怎么搞的,不是说中了你的本命金蜈之后,再无法动用任何术法了吗?”
蜈道人沉默了片刻,抬头望着那道血光远去的方向,阴测测道:“这小子的遁法有些古怪,但没关系,他逃不了的,而且也活不久了,那本命金蜈只要离开我十来丈之外,便会吐出剧毒,令这小子吐血而亡,我们还是快点追上去吧,省得被别人给捡了便宜。”
言罢,身形一纵,化作一道黑光冲上了半空。旋即,两派弟子纷纷御剑飞起,紧随而去。
万丈高空中,一道血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许久之后,终于力竭,缓缓降速,一头栽了下去。
血光落入一片荒山中,显化出一名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青年来,轰然落地。
他身上气息虚弱,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瞳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他颤抖着站起身,一手捂着胸口,蹒跚走去。
走一步停一步,身子摇晃得厉害,轻飘飘的,似乎只要风一吹,便会倒下。
走了几步,他身躯猛地一颤,面色抽搐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上,骤然涌起一阵黑气,嘴唇蠕动一下,便呜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体内那条金蜈正在不安地扭动,释放出一股剧毒,他虽然修有毒功,但也挡不住这等凶猛的剧毒,最多只能令他多活一会儿罢了。
他原地停下,躬下身,剧烈咳嗽了几声,咳出一口鲜血。
浑浑噩噩的,他继续拖着沉重的身躯,木然往前走去,整个人暮气沉沉。
他趟入一条小溪,逆着水势,往上游走去,摇摇晃晃走了片刻,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
冰冷的溪水灌入口中,令他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口中嘟囔一声,挣扎着往岸上爬去。
平常一个最简单的动作,此刻却是如此艰难,连抬一抬手臂,都是那么沉重,就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爬上溪岸,他倚着一块溪石坐下,本是灵动有神的一对眼瞳,此刻黯淡呆滞,充满了灰败的死气,以及绝望。
他用仅能动用的一点点灵力,打开百宝囊,取出各种瓶瓶罐罐,也不管是什么,尽往口中塞去,但不管是什么丹药,都无法解决他目前的问题。
片响之后,他呆呆坐在那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竟然真的要倒在这里了!明明答应了阿瑶,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回来看她的……”
罗拔喃喃着,抬起右手,手背上那只灵蝶印记黯淡无光,似乎亦要随着他,消散于这个世上。
他又咳嗽了起来,脸上黑气大盛,咳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血腥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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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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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禁令乃是仙魔两道众多金丹修士定下的规矩,一旦违反,被发现之后,必要承受众多金丹老祖的怒火,即便一些大派也不敢这么做,更何况画影与百里两个中等门派了。
罗拔可不信,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赌上门派的生死,亦要铤而走险,听了他们一番对话,罗拔更笃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口中的真人,无疑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很可能便是紫薇真人,若是有玄元宫,乃至八派在背后撑腰,也难怪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