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他推测的年代是……?”
专家小心翼翼地回复,“是古天宿时期,距今大约四千年前。”
天宿人没有尸体,只有匕首永不离身,而当只有匕首存在的时候,那往往就是一个人的遗物,如果真的如众人猜测的那样,它所包含的意义已然十分明了。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包括嬴风在内,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声音。其他人都无奈地转向伏尧,伏尧也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又过了很久,嬴风掏出另一把匕首,默默地放在玻璃柜顶,离得近的人都看清了,那上面雕刻的图案就是复原图中匕首的阳版,如果不是历史无情的腐蚀,它们还能毫无缝隙地紧密相扣。
博物馆的院长以为他要把匕首借给馆里供研究使用,忙向其道谢,“谢谢你的支持,等我们做好了拷贝,就把它送还……”
嬴风打断了他,“不必了。”
他顿了顿才又道,“虽然它不是文物,但麻烦你,让它们两个在一起吧。”
无视众人困惑的目光,嬴风离开了会议厅,聂云觉得他的此举有些不妙,放心不下地拽了拽伏尧的袖子。
伏尧追了出去,“嬴风!”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博物馆内回荡着。
嬴风转过身,墨镜遮掩下的表情永远波澜不惊。
伏尧来到他跟前,在这样的嬴风身上找不出破绽。
“你……”他开了个头后又换了个问题,“理论上来说,就算凌霄的匕首是出土文物,它在法律上也是属于你的,你确定要将一对匕首都捐赠出去?”
“是的,”嬴风平静地回答,“古文物需要专业的保管,以我的能力无法做到。”
伏尧不信,“你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伏尧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开,忍不住叫道,“嬴风,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是雏态,是不能够转生的。”
嬴风居然停了下来,反问他,“你觉得我会与人再次结契?”
伏尧被问得无话可答,嬴风接着道,“既然这样,这一天早一天晚一天到来,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回答得这么直白,证实了伏尧并非杞人忧天。
他以为过了九年,嬴风每天种花养狗,表现得若无其事,让所有人都对他放下心来,却没料到嬴风得知凌霄生存无望后,还是第一时间决定了结生命,实在是让人恨得牙根直痒。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情况,连魇堂都不会收!”
“但魇堂并非唯一的渠道,不是么?”
嬴风按上电梯的门,也把伏尧关在了门外,他直接按下了一楼,同时给牧师去了电话。
“植物图典的手稿我已经整理好,就在我房间的桌子上,出版的事就拜托你了。”
嬴风本来就时常外出,牧师也不疑有它,“好的,你又临时决定去旅游吗?”
电梯上的数字跳到了一,嬴风走了出去,“嗯,小灰麻烦你照顾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会看好不让它乱跑。”
嬴风挂了电话,刚走到车边,就接到先前那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先生,请问您到博物馆了吗?因为我们马上要下班了,所以想跟您确认一下。”
嬴风这才想起来他还忘了这件事。
“不用了,”他回答,“包裹我不需要了。”
“那怎么可以呢?”对面急道,“那或许是您关系亲密的人寄给您的。”
通讯器里默了默,“我已经没有亲密的人了。”
见那边似乎有挂断的趋势,博物馆的员工急忙叫住他,“您不看一眼,怎么知道它不重要呢?这份包裹等待了您十年,您就这么放弃它,岂不是辜负了送它的人的一片心意?”
嬴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刚才说你们在几楼?”
纪念品中心的员工远远望见一人迎面走来,他第一眼便注意到那人脸上的墨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由于他们的眼睛构造特殊,无论在强光还是黑暗下都能自如视物,亦不会罹患任何眼部疾病,有的研究人员会佩戴记录数据用的平面镜,而用于遮挡光线用的墨镜则鲜有人佩戴,所以才会格外引人关注。
不过因为遮住了眼睛,员工也无法判断他的身份,只能从身高推测这大概是一位契主。
“我是来取包裹的。”
他一开口,员工就认了出来,“嬴风先生是吗?您的包裹在这里,麻烦您为我签个字好吗?”
嬴风顺手在平板上签下了名字,然后从对方手里接过包裹,很奇怪,居然会有人寄东西给他,还是十年前寄的。
“里面装的是什么?”他随口问。
“是思念石,”员工微笑道,“这是我们博物馆的特色服务,源于从四千年起就持续不断发现的古文物,有人用同样的字迹在石头上刻下了代表思念的话语,四千年来从未中断。虽然历史学家到现在也没推断出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不过人们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伴侣的思念之情。”
嬴风趁他介绍的时间拆开了包裹,里面装着巴掌大的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他看不懂的文字。
“这上面写得是什么?”
“噢萨密素喀,在古天宿语中,它代表着‘我思念你’。”
“要怎么知道这是谁送的?”
“石头的下面有卡片。”
嬴风依他所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