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家坳的人说要打架了?”
刘天宇离开时,不少矿工看的很真切,人们在屋檐下看着,不少人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二十来天下来,各人已经开始领银子,广记铁场的待遇又是前所未有的优厚,谈起东主和别家矿场争执时,矿工们都担忧起来。
“打,不把人脑打成狗脑子,就别想在东山这里站稳脚跟。”
说话的是陈大力,灵丘出身的矿工,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光棍一条,恨不得事闹的越大越好。
“陈黑子,你狗嘴里就不会说点人话。”边上一个瘦小青年笑骂道,“东主要是打输了,铁场关了门,咱们上哪找这么好的地方做事。”
“那咱又他娘的有什么法子!”陈大力说道,“我在这里也舒心,还和家里人说赚了银子就说门亲事,娶个媳妇。”
“凭你那臭手,赚多少输多少,再说咱们炉上的人能赚几个钱,还娶媳妇?做梦吧!”
瘦小青年的话引来周围的矿工一片哄笑。
广记铁场对他们来讲确实不错,条件好,许诺的银子也多,都不愿意看到广记铁场被别家挤垮的一幕。
“要是别的铁场,打不过倒了炉,咱们走就是,这里到真是舍不得。”陈大力闷闷不乐的说道。
这话也勾动了其他人的心思,一个个矿工脸色都十分难看。
和广记铁场比起来,别的铁场吃住都很差,特别是徐家那边,几乎是猪食,活还重,一年断断续续又不是天天有活,给的工钱还少,矿上还养着一群恶奴,隔三差五就会殴打矿工。
像广记这样好的铁场,整个东山只有这一家。
“但愿东主能摆平这事。”瘦小青年又补充道,“依俺看,咱这东主是有成色的,说不定能斗垮了徐家。”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矿工走过来,扬着脸进屋,到了屋中收拾铺盖。
“徐老五,你这是作甚?”陈大力撇了撇嘴,一脸鄙夷的道,“做出这个模样吓唬俺们?”
被陈大力喊的徐老五是徐顺那边的族人,手脚不干净还喜欢赌,以前在徐家矿上做工,也被徐顺叫人打过几次,最狠的一次被打的满地打滚,牙齿被打掉好几颗。
因为有这一层,老蔡这里的广记铁场又缺人,才把他留下来,料想对方在徐家铁场呆不住才过来,不会是徐家那边的暗桩内应。
“还呆个屁!”徐老五啐了一口,说道,“刚刚俺听说了,东主请了县太爷和杨达还有东山会的人出面说和。徐顺那狗日的什么德行俺最清楚了,你跟他闹,他疑你身后有人撑腰,你巴巴的请人说和,他会认为你就这么点成色,他会上赶着欺负你。”
徐老五提着铺盖卷站在门口,对两边的矿工说道:“你们瞧着吧!过不了几天,徐家的人保准打上门来,新立的炉子推翻拉倒,没有炉子,到时候你炼个屁。”
他嘴里说的是唾沫横飞,一嘴牙果然掉了好几颗,说起话来都漏风。
听到他的话,众人都没有言语,只是神情都不好看。
作为东山的矿工对于徐家再了解不过,以前就有几个来东山开铁场的人被徐家推了炉子,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俺先走了,你们大伙在这里等消息吧!”徐老五一脸讥笑,扛起铺盖卷扬长离去。
“哎……”
陈大力和瘦小青年等人一起坐在地上,齐齐叹了口气。
徐老五头也不回的往铁场外走,眼看要到大门口了,衣袍已经半湿,被褥也快湿透了,却还不知道今晚在哪里过夜。
这时候,他开始有些后悔,事情做的太冒失了。
有心回去,又觉得丢脸。
“徐老五,等会再走。”
就在徐老五要出大门的那一刻,黄安带着人从门外一侧转了过来。
徐老五一脸的错愕,黄安笑了一下,一招手,旁边的人上来堵住徐老五的嘴,又有人过来架起徐老五离开。
……
目送徐老五离开之后,黄安边上的一个内""员说道:“头,这狗日的靠得住吗?”
黄安淡淡一笑,道:“咱又不是安排他一个人,况且这事也不是急事,东主安排的又极为妥当,咱们照着吩咐办就是了。”
“接下来咋办?”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黄安冷笑着说道。
刘天宇冒雨赶到灵丘城,进城后不久,雨反倒停了。
县城主干道是青石板铺的,马蹄踩在上面发出踏踏的声响,刘天宇带人回到自己在城中买的宅邸。
没过多久,杨宗学和杨达等人也都到了这里。
见面之后,杨达奉了刘天宇几句,然后又说徐顺做事太过分,顺道贬低了几句。
这些话听着像是夸奖,但句句是挑唆。
刘天宇听着,脸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劳动各位,实在有些惭愧,晚上云雀楼摆酒席,还请各位赏光。”
吴平安皱着眉头不出声,边上的吴云庭按剑说道:“如果徐家还咄咄逼人,不知刘东主打算怎么办?”
刘天宇笑着说道:“我不会预先想没有发生的事情。”
吴云庭眉毛一挑,说道:“凡事不预则废,刘东主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对未发生的事情预作打算,只会自乱阵脚。”刘天宇笑呵呵的说道。
“刘东主到是宽心,但贵铁场的矿工想要在招只怕就困难了。”吴云庭看到说不动刘天宇,便用矿工说事。
刘天宇笑了笑,一脸从容的说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