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大亮,东边的红日已经缓缓地跳出了地平线,撒下了一日清晨的第一缕光辉。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强行军,风尘仆仆的拓跋山终于赶到了拓跋涛大军驻扎的地方。
只是此刻,盯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大营,无数堆蛮族将士还未被烧成灰烬的尸骨,拓跋山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虽然早在行军半路上,他就从逃回来的蛮族士兵那里得到了前锋大营被破,拓跋涛生死不知的消息,但是此刻站在这一片废墟的大营前,他还是沉默了下来。
那可是五万蛮族精锐啊!他拓跋山从五十万蛮军中精挑细选给拓跋涛的百战精锐啊!就这么一夜间没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拓跋涛还生死不知,想来不是在这些未烧尽的灰烬中,就是已经被汉军俘虏了!这怎么能让他不愤怒?
“传令众军,即刻安营扎寨,赶制攻城器械,修整一晚,明日一早,强行攻城!”沉默了许久,虽然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作为蛮族目前最优秀的统帅之一,拓跋山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没有因为愤怒而选择立刻攻城,那样的话,没有攻城工具的蛮族大军一定会损失惨重而毫无所得。
正如《孙子兵法》中言:“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
拓跋山的确是具备了一名蛮族大将应该有的理性判断,在独子不知生死的情况下仍然冷静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诺!”知道此时的拓跋山绝对是处于爆发的边缘,身后的副将也不敢多言去触他的霉头,应诺一声就迅速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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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御蛮关内,率军奔波了一夜的申屠正靠在帅帐中的胡椅上小憩,却被匆匆赶来的崔健吵了醒来。
“大帅!紧急军情,拓跋山已经率领三十五万大军抵达关下,此时正在安营扎寨,赶制工具。”
“哦?他没有率军来攻城吗?”申屠有些失望,在他的预料中,暴怒中的拓跋山肯定会一怒之下率军攻城,自己一方也好在蛮军立足未稳之际狠狠地挫一挫蛮军的锐气。为此,他还刻意吩咐关上守将做好准备,没想到拓跋山却并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出牌。
“他还真能沉得住气!要是我的独子被蛮军抓住,本帅定然要帅军先狠狠地攻一次不可!”
见崔健摇了摇头,申屠彻底放下了心中那一丝对蛮族强行攻城的侥幸,不爽地说道。
“由此可见,那拓跋山果然名不虚传,我等切不可大意啊。”崔健也有些感叹地说道。
“不错,即刻命令众将严加戒备。另外,将重伤的士卒送往后方静养,让运送淄重的队伍加紧脚步,务必在蛮族攻城前囤积足够的物资,否则一旦开始消耗,粮草倒是足够,恐怕雷石滚木,火油箭矢这等消耗巨大的资源会供不应求。”
“诺!”
“希望陛下那边尽快做出反应吧!”申屠喃喃道。
目前北部边军已经并不满员,虽说原本预计是能够挡住蛮族半个月时间的,但是在这一次袭营中又一次见识了蛮族强悍的战斗力后,申屠自己也有些信心不足。
……
时间缓缓地流逝,很快便已经到了正午。蛮族三十五万大军仍然在关下有条不紊地修整,关上的汉军尽皆一脸严肃地严阵以待。
此时,在北方卫戍军团的驻地——枫城中,作为主将的贺靖正脸色凝重地跪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中的信笺,下方两侧同样跪坐着军团的各个将领。
自从暗中效忠莫问,又在铲除逆党之时亲手斩杀原北方卫戍军团主将薛城之后,贺靖终于坐上了军团主将的位子。
生性正直的他在原本杜广博当权下根本无法生存,作为副将,在这北方边军中他也不断遭到薛城的打压。直到斩杀薛城之后,在军中树立了威望的他才终于得以掌握大权。
怀才不遇多年的他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虽然在先天巅峰的武道修为下还不显老,但是他已经熬的够久了。
“诸位都看看吧,蛮族入侵,御蛮关告急,陛下命我等即刻启程北上,支援御蛮关。诸君有何想法,皆可在这里说出来,本将准备在会议结束后,立刻遵照陛下旨意,发兵北上。”贺靖将手中的信笺传了下去说道。
很快,看过了信笺的诸将都沉默了下来,面露思索之色。
“将军,如今我北方卫戍军团编制不全,战力有待提高,陛下也知此事,怕是就算到了御蛮关,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吧。陛下为何不直接调京营北上,定然能阻挡蛮军。”这时,贺靖右手边的一人站起来拱手说道。
“你说得不错,虽然一年多来我军战力有所提高,但在蛮族面前依然不足为道。但是,御蛮关已然告急,从京城调兵也需时日,只有靠我等与边军将士戮力同心,为我大汉调兵遣将争取时间。”听了那人的话,贺靖一脸平静。
“何况我等身为汉将,马革裹尸乃我等之归宿,又有何惧之?为大汉而死,死得其所!莫非将军想要临阵脱逃不成?”
知道在座的这些将领因为军队战力羸弱的原因,都有些不愿去前线参战,贺靖肃然开口说道,直接堵死了这些人的下文。
“末…末将岂敢……”
听了贺靖的话,那人虽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