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
甄文君五官抽搐着,笑得疯癫而痛苦,无论卫庭煦怎么叫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卫庭煦拉着她的手并不放开,甄文君反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下车。卫庭煦失去平衡从马车上跌了下来,幸好南方气候潮湿多雨植被茂盛,卫庭煦摔在了厚厚的野草上,加之甄文君一直都没忘记监督她按时服药和按摩,她这一摔并没有受伤,甚至很快就站了起来。
不止马车中的人,所有的随从都在笑。一千多人诡异的笑在野狐岭上空回荡,将卫庭煦包围。
她现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笑。
甄文君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把掐住了卫庭煦的脖子。
卫庭煦立即往后仰道,借着倒下去的动作卸去了甄文君的力道,趁机翻身躲到一旁。她知道甄文君的力气绝对在她之上,若是真的被她掐住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文君,你清醒些。”卫庭煦的腰因为刚才闪躲动作隐隐作痛,她明白自己恐怕无法躲开甄文君下一次的袭击。
“嘻嘻嘻……”甄文君依旧在笑着,满头是汗,头转了过来眼眸却不知道在看何处。
卫庭煦明白是叫不醒她了。
阿燎、小花等人,还有上千的随从耸肩低头,或哭或笑已然分不清,他们慢慢地走上前将卫庭煦圈在中间。卫庭煦扶着后腰,感觉头顶上似乎有东西。
卫庭煦抬头,一只女鬼倒挂在树枝上,长长的黑梢晃在卫庭煦的眼前,青色的脸皮若隐若现。血红的眼睛大如铜铃,卫庭煦在这只鬼眼中看见了自己。
一只飞鸟划过天际出尖锐的叫声,甄文君睁开了眼睛,一身冷汗。
她依旧在野狐岭,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浑身泥水。
记忆之中兵荒马乱,有很多奇怪的声音。
甄文君坐起来往身上看,除了泥水之外没有任何外伤,让她不解的是脸上的肌肉非常酸痛。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像和人搏斗伤了脸。
她边揉边站起来,马车和阿燎的青辕都还在,气氛却不太对劲。
暗叫一声不好,甄文君立即掀开所有马车的车帘,里面空无一人。卫庭煦去哪儿了?阿燎和她所有的娘子也都不翼而飞。
卫庭煦不可能一声不响在她昏迷的时候离开,到底出了什么事?
甄文君脑中像被一大团浸了水的棉花塞满,只要一思考便头疼。她在所有的马车中飞奔,掀开布帘一辆辆查过去,都没有看见卫庭煦她们的影子。
甄文君喊着卫庭煦的名字,又喊又跑了这会儿便开始喘粗气,胸口一阵阵的恶心感与头疼一并作。
这种感觉不太寻常,是中毒了。
倒在地上的随从“嘻嘻嘻”的笑声将甄文君的记忆带回来了一些,她想起车队进入野狐岭之后没多久就一直在原地打转,老板娘说这林子里有鬼,那感觉的确有点儿像鬼打墙,之后呢?
……之后她遇上了极其恐怖之事。
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在莫名其妙地笑!卫庭煦和阿燎小花都上来要杀她,她自然不可能动手,便一直跑。跑着跑着猝不及防被一只从地下伸出来的鬼手抓了个正着,随后猛然一摔脸贴在地面上,一颗鬼头就在眼前,吓得她昏了过去。
莫非真如老板娘所说,这野狐岭里藏着想要去流火国而不得的冤魂?
也不对,区区鬼脸怎么可能将她吓晕?她一向不信鬼神,若是鬼脸当前她定会一掌将其捏住,拨开头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在作妖。
“是蘑菇。”
甄文君回头,见小花扶着马艰难地站起来,也在揉脸。
“我们都中了蘑菇的毒。”小花现自己不仅脸部奇酸无比,眼下还有风干的眼泪,不知道是不是笑出的泪花。
“蘑菇?什么蘑菇?”甄文君完全没印象自己什么时候吃了蘑菇。
“昨晚我让客栈的老板娘为大家准备食物,她借口客栈储备食物不够,弄了些野菜和蘑菇来。我和仲计一块儿以银针探毒,没现有异样。如今想来也是大意。有些毒并不危及性命却会让人产生幻觉,这类毒素作需要一定的时间,也有可能探不出来。”小花“哼”了一声,“这客栈竟是家黑店!老板娘想必没少做这种事,能将毒药的分量掌握得恰如其分。”
甄文君总算想起来了,今天一早她被饿醒,跑到庖厨找食物。庖厨里根本没东西,连块蒸饼也没有。想着宿渡这块人家可能根本不吃蒸饼,看见锅里还有一点点铺底儿的汤便刮出来吃了。这两口汤非常不顶饿,她又跑到车队驻扎之地翻出备用的干粮硬啃了五块硬邦邦的蒸饼,这才填了个七八分饱。要不是为了节省粮食她还能再磕下去三块。
不对,现在不是想蒸饼的时候。
甄文君去庖厨刮锅底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饿昏头的她只知道自己喝了粥却不知道是什么粥。若不是烧又肚子的话她或许能够有所警惕,仔细辨认入口食物,或许当场就能现蹊跷。
“老板娘在出之前殷勤地告诫咱们,说野狐岭里有鬼,正是为了在咱们心里埋下个有模有样有处可寻的恐惧,一旦毒素作便会产生与‘鬼’相对应的幻觉。”甄文君环视周围,“而这野狐岭的道路想必早就被她们改建过,配合大雾,非常容易在原地打转,看上去便像是鬼打墙。果然是个打劫的老手。”
“他们并不为打劫。”小花拍了拍马车上的货物,“我粗略看过了,货物没少,随从也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女郎和阿燎她们这些小娘子不见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