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个疯婆子。
甄文君被抽得屁股两边又痛又痒,卫庭煦施力恰到好处,细棍子遇肉则弯,从侧边抽上去便会甩到后面臀瓣上,留下一道道弧形类似鞭挞的痕迹。这一下下抽上去并不至于见血,倒是浮起细长的红肿。手法还挺邪门,似乎打到了些穴位筋脉,令甄文君双腿酸,一阵阵地往下滑。要不是她双手被绑在刑架上,恐怕此时她已经跪在地上了。
明明帮她收了五万车粮食却落到如此地步,一边被打还要一边说“姐姐打得好”,此时此刻甄文君非常嫌弃自己,完全是卫庭煦手下贱奴之态。不过转念一想,长公主在南崖的消息的确是她传出去的,如今被挂在这儿好一顿抽也是现世报。说起来很小的时候阿母有打过她的屁股,如今她都十五岁了还被这样对待,实在羞耻。
卫庭煦打累了,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将绑着甄文君的绳子砍断。甄文君急忙将不整的衣衫裹好,重新束起腰带,抖了抖麻痹的双腿渐渐找回些气力。
“疼吗?”卫庭煦微微偏着头,自下而上看着她,询问时眼眸里亮。罪魁祸居然带着心疼之意,甄文君本也想硬着头皮说“不疼不疼,姐姐抽的一点都不疼”,但转念一想,改口道:
“即便是再疼也是文君自己种下的苦果,期未归还劳烦姐姐花气力教训,姐姐手都打疼了吧,我给姐姐揉揉。”甄文君握过她的手,捏着手腕上下揉动着,“力气可有使得大了?捏疼了姐姐可要跟我说。”
卫庭煦被揉摁得相当享受,待甄文君帮她揉完之后卫庭煦向她张开双臂,一副要抱的模样。
甄文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顶着双臀之痛上前将卫庭煦横抱入怀,四下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四轮车。
“四轮车在地窖之外。”卫庭煦提醒她时圈着她脖子的双臂向着地窖唯一的入口处紧了紧,暗示她直接抱出地窖就好。
甄文君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将刚抽完她的人稳稳当当地抱在怀中,向地面上走。
小花就守在入口处,见到甄文君原模原样地回来也没什么情绪,倒是一旁的灵璧见她出来了,还抱着卫庭煦一块儿出现,便知道没什么事,松了一大口气。
“妹妹。”卫庭煦轻唤一声,小花将四轮车推了过来,甄文君将她安然放进四轮车内,卫庭煦继续道,“我想聪明如你应该也现了,书写白马篇的人十分谨慎,书写时用的是不习惯的左手书写,所以看不出此人笔迹,无法比照确定他的身份。”
甄文君点点头,这也是她为何一直守口如瓶的原因,她知道即便卫庭煦截获了消息也不能咬定此信出自谁之手。甄文君明白对校笔迹是揭穿细作身份的重要手段,她极少在卫庭煦以及她的属下面前写字,即便写也都随意乱写,绝不多留笔锋。那日给晏业传信除了隐藏真实内容之外她更是留了心眼,用左手写字,尽量写得像样一些,不过还是被卫庭煦看出了端倪。
“不过此人目标正是长公主,未成事之前他不会离开南崖,甚至不会离开我身边。”卫庭煦说得波澜不惊,甄文君要字字都听入心中才能察觉到卫庭煦的重点在何处。
“姐姐是说传消息的人是在我们当中么?”甄文君说话时当然没去看灵璧与小花,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四周的暗卫上。暗卫们感受到她的目光,眼里隐隐露出了凶光。甄文君完全没有畏惧之情,坦然回敬。
“有可能。”卫庭煦抬头看向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天顶,蓝天倒映在她的眼里,“每个人都有可能。”
卫庭煦这句话无疑是将追随她多年的小花和灵璧都划入了细作的行列之中,甄文君纳闷,她这样说该多让人心寒?特别是忠心耿耿的忠臣更是容易心灰意冷。可非常奇怪的是,甄文君现即便卫庭煦落下这种话,灵璧和小花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或心灰的表情。她们俩的眉心微微上扬着,连带着整张脸看上去情绪怪异。甄文君努力寻找着她们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最后得到一个令她费解的结论——心疼。
在卫庭煦说出“你们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细作”时,灵璧和小花在第一时间原谅了她,甚至心疼她。
想起卫庭煦后背上的烫伤及咬痕,灵璧曾经提及卫庭煦最痛恨背叛时的欲言又止,甄文君对她过往之事更加好奇。
卫庭煦必定不是生来就如此多疑而凶残,究竟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让她变成如今的她?
卫庭煦让甄文君回去歇会儿,晚膳时分再来找她,随后就和小花等人一块儿离开了。
甄文君和灵璧回到小院子里,想着卫庭煦的事想到忘了屁股上的伤,猛地往木台子上一坐,差点儿跳起来,哀嚎着想摸又不敢摸自己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模样笑坏灵璧了。
“没想到女郎居然抽你屁股。”灵璧差点将“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可惜我当时不在场,否则一定……”
甄文君:“一定救我?”
“一定鼓掌叫好。”
“灵璧姐姐,难道我平日里对你的好你都忘了么!你的甘蕉你的田鸡腿都是谁给你买的你忘了么!”
“我只记得是谁骗我银子偷我鸡汤。”
甄文君脑袋屁股一起疼,实在没力气和她纠缠,站在木台上问道:“咱们还有治外伤的草药么?”
“药物不都在你那儿吗?”
近日奔波繁忙,甄文君许久都没见着草药的影子了。跑到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大概是用完了。不用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