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余元直接朝后一仰,噗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这一踹,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风裳冷冷看着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她的伍余元,上前先将跪在地上的百姓扶起,继而才走到伍余元面前,缓缓蹲下身。
她没有说什么为何踹他之语,只是淡淡笑了笑:“伍大人,这次,又是我赢。”
伍余元猛地睁大眼,却见风裳已起了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而那个方向,凤承天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好像,他一出现,所有人就静了心。
现场,再次寂静下来。
风裳走近那人,抱拳跪了下去:“陛下,林火臣已带人去灭,臣亦在皇陵祭坛入口处抓住欲行不轨之歹徒数人,他们盗穿北衙百骑军服,亦已被臣降服带下。”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隐隐中竟带着些男儿才有的硬朗。
面前男子忽而弯下身,伸手扶了她的一只胳膊,笑起:“爱卿辛苦。”
这一笑,风裳就想热泪盈眶。
他是因为在这么多人面前才对她笑的么?这么些时日,他早已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
他不是要她还他清净么?
今日之事,她却又给他惹了一场闹剧。
她跪在那里,失着神,片刻未起。
他便一用力,将她提溜了起来。
伍余元立即呼号起:“陛下,臣冤枉,冤枉啊!求为臣做主!”
凤承天这才淡淡扫向伍余元,他此刻已跪在地上,鼻青脸肿,本精心装扮过的祭服饰物已淋淋洒洒被撕扯掉落。
伍诗灵跟在凤承天身后,见到自己父亲竟成了这副惨状,她心里立即难过,走上前,将手伸进凤承天的袖子中,握住了他的手。
“陛下。”她轻叫了声。
这场景入了风裳的眼,她扭了头,再不去看。
凤承天依旧立在原地,问:“哦?爱卿何故如此惨状?”
伍余元又是一嚎,便要上前诉苦,但他旁边亦跪着的一锦服老人却抢先回答:“陛下,伍余元恃强凌弱,在京中强占百姓的数块地皮,使无数和乐人家由此失去安家之处,流离失所。今日国祭大典,本该万事安和,可林火莫名而起,又天降灵石以惩伍余元这罪恶之臣,陛下,连老天爷都再无法忍受伍狗官之恶行,还望陛下为草民等做主啊!”
老人说完,丘坛上其他跪着的百姓纷纷哭着附和,而与此同时,又有其他人涌上祭坛,直接趴倒在凤承天面前,再次将伍余元的罪行诉说了一遍。
无论是强占茶坊改建乐坊,还是当年纵容王力李满强抢女儿做小妾,又或者征收保护费,中饱私囊等,一应罪行全部列出。
伍余元听着,身子已经颤抖起来,可依旧嘴硬着指着众人反驳:“你们这是血口”
“贬为庶人,秋分处斩。”
伍余元还未说完,一直默然听着百姓哭诉的帝王忽然发话,话语很静很淡,可就是那样不容人反驳。
祭坛之上忽又有一人快速走来,来人雍容优雅,却给人肃杀强悍之感。
风裳望着走上来的凤心云,只觉这才是今日最硬的一场仗。
凤心云淡淡掠了一眼风裳,眼中饱藏杀意,之后收了视线,未走近便急急冷声道:“陛下,本宫不同”
“朕说,贬为庶人,白露处斩。怎么?大长公主还有异议?”
将处斩时间直接由秋分提前为白露,这位帝王终于在所有人面前,宣告,这是他的江山!
凤心云看着缓缓朝她睨来的男子,看他眼神中再不掩饰的野心以及狂妄,凤心云竟是一趔趄。
幸得旁边侍女相扶,她才未摔倒。
伍余元还在喊,大长公主救命,而凤心云余光中依旧残留着方才君王那不掩杀伐的长眸,她揉揉眉心,竟也只能苦笑:“凭陛下裁断。”
凤承天这才恭敬打了一揖:“那便请大长公主下去暂做休息,这祭坛之上倒不是谁都可以站上来的。”
众人听此,立即面色一慌,纷纷就朝祭坛下跑去。
不论是官员,亦或方才涌上来的百姓。
不过转眼,祭坛上就只剩了凤承天、伍诗灵、伍余元,还有风裳。
伍余元又被士兵带了下去,祭坛之上便剩下了三人。
除却帝妃,便就只有六品中福果毅都尉应尚在其上。
但奇怪的是,并未有人对他也在祭坛上发出任何异议。
唯有帝王问了候在祭坛下的太常卿一句:“接下来是何流程?”
“该献赋颂了,陛下。”
“献赋颂...”凤承天漠漠扫了现场一眼,忽而笑:“如今,这国祭倒也没有何好颂扬之处了。”
他转头看了眼脸色早已转为苍白的伍诗灵,将她的手握紧:“爱妃可有何好诗句、赋颂献上?”
伍诗灵瞳孔已无焦距,只僵硬地笑了笑,一开口,泪便掉了出来。
风裳只在一边站着,都觉愧疚十分。
她如今才想起,伍余元是伍诗灵的亲生父亲,她与伍妃以后,想必是果真要势不两立了。
祭坛下,崔扬献计:“陛下,今年进士及第,诸多才子士人正跃跃欲试,不若将他们请上,来作赋赞吾北凉大好河山。”
凤承天点点头,示意士人出场。
但士子未出,却是一身白衣缥缈的公子缓步上了祭坛,到凤承天面前,跪下道:“太史令白逍,拜见吾皇,往年臣太过闲慢散懒,未曾为北凉献上何好诗,今日起了个大早,特写了此篇赋颂呈上。”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