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风裳确然正坐于往时她常去的小酒馆点了梨花春独自饮醉着。
她本想喝纪叟的梨花春,可左右打听,无人知战乱后纪叟那老家伙究竟去了哪里。
或许他逃难去再不回来,或许他死了...
所有人不过都在进行着一场告别。
风裳喝得有些醉了,便趴在桌子上听着酒馆中其他镇中百姓大肆谈论时事。
他们不知帝王就处于镇中,反正山高水远皇帝不在眼前,他们谈论的政事不禁涉及了些宫闱隐秘。
“自从二十多年前那场战乱后,老头子我就平安无事在扬州待了这么多年,本想着这北凉统治得也不错,谁知竟又教月氏侵略而来,哎~百姓终归还是不得安宁的可怜人啊。”
“说起这场战乱啊。”老头子旁边一酒友左右瞧顾了几眼,好像只要旁边有人就不会再说似的,但他也就那么装模作样看了几眼,做做自己接下来要讲大事的做派,这才道:“我听说现在的大长公主,当年还是长公主的凤心云在这场战事里可是丢了夫君,当年险和先帝闹翻呢!”
一旁喝醉的老头呵了一声,又仰头一饮酒,兴头上来,醉意满是的眼中都放出抹探讨帝王家事的精光来。
“你这还用听说,这也该是举国皆知了吧,说到底,那大长公主不也是个可怜人?你看她现在和年轻皇帝闹得水火不容,那还不是因为皇帝他爹当年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
越来越多的人凑到酒桌前想听听先帝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凤心云的事儿,风裳也迷瞪了,脑子里浮现出凤心云模样来。
凤心云于那些人来说不过梦里人物,可于她却是不日将再见到的活生生的人。
她把脑袋从桌子上往外移移,也使劲往老头子那边凑,这一凑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朝她走来。
似乎是爹娘在朝她走来?
风裳使劲揉揉眼,爹娘便不见了。
果然是她错觉。
她又斟了杯酒,自己嘻嘻笑着说干杯,才把酒杯递到唇边,脑袋就被人一敲,她光荣晕厥过去。
小酒馆老板见此景象也不吃惊,只拿了算盘满脸堆笑着过来问敲晕风裳的二人:“应家老爷夫人又来带小姐回去啊?不多不多,今天小姐可比往日里饮得少呢,这酒钱啊,一共...”
应百年立即结了,酒店老板恋恋不舍送走醉酒的风裳,只念想着这姑娘近一年多不来他店里喝酒,这酒馆都觉着凄冷不少。
哪像往日,她前脚来喝,后脚就跟了一群噼里啪啦砸家伙的狐朋狗友,一起要一桌子的酒耍酒疯,他这可不是赚翻了吗!
只是战乱一番,再无狐朋狗友,那纪叟的梨花春卖完最后几坛也要没存货咯。
风裳被自家爹爹扛在肩头,晕晕乎乎着问要去哪里。
应百年说去成婚。
风裳便脑袋一耷拉,啊了一声,晕厥过去。
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一身嫁衣被捆在床上,满眼尽是鲜红,却不知身处何方。
她想起自己本是在小酒馆饮酒,难不成是支彦又活了,硬绑着她成亲?
她急着叫起:“爹爹,娘亲!”
门吱呀推开,邱珍就站在门口。
风裳一喜,叫了一声:“娘亲!”
但见邱珍脸色有些不对,她走近床边,却也未解开风裳身上的麻绳。
过了半天,风裳才从邱珍支支吾吾的口中知道了她今晚便要与应惊鸿成亲。
她沉默看着邱珍,邱珍竟也莫名红了眼,上前把她抱起,像幼时的母女二人一样。
屋里已经有些暗了,点了烛火,昏昏暗暗的,带着人的心情都有些滞闷。
风裳依偎在邱珍怀里,她说不出话来,这烛火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使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听到邱珍说:“裳儿,莫怪娘亲,即使我放你走,你日后也会明白,你与那皇帝是绝不可能。”
风裳想反驳,为什么不可能?
可是她嗓子嘶哑,一句话都问不出。
她只能挣扎着推开邱珍,离开她娘亲的怀抱,似乎那是一种厌恶。
邱珍也以为那是厌恶。
她擦擦眼角滚出的泪珠,起身,为风裳盖好被子,离开了。
但如果再能有一次机会,风裳总要告诉娘亲的,她不是厌恶,她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身子有些麻,但她发不出声音,便也告诉不了她。
那烛火里有麻药。
风裳迷迷糊糊着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东西。
最终,她想出个结论来。
她的确放不下应惊鸿,可她心中是分外清楚那就是过去,过去的东西,还能再拿回不来不成?
他曾惊艳过她的岁月,可终究却是另一个人温暖了她的时光。
人生就是这样的吧,在一件事中纠结徘徊,时而觉着自己已经想通了,时而觉着自己又纷乱了。
风裳就是这样。
但至少她现在再次想通了,就是随凤承天走。
这婚,她结了,只会对不起贞贞。
她望着屋外天色,完全暗了。
她一日不见踪影,凤承天定会找她。
她不知今晚将会是一番怎样景象。
后来,风裳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本不困的,可不知是不是因一直在床上躺着的缘故,上下眼皮不听话地便合在了一起。
待她再醒时,是被屋外的刀剑相碰声惊醒的。
风裳腾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绑缚着她的麻绳早已被解去,大红嫁衣也被一身缟素代替,这缟素竟有些似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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