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睡会,姨母先去烧水做饭。”
卯时(早上五点)城门才会开,他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辰哥儿还小,再睡半个时辰并不碍事。
“无事,待会坐上骡车我还可以再睡。”
云兮知道辰哥儿是个心思敏感的小郎,他怕是看众人都早起,才会想着自己也要早起。
“那你在这里陪一会灏哥儿,待姨母去厨房把水烧上,再来给你们穿衣服。”云兮说完这话看辰哥儿还要开口,立刻开口道:“你还小,不多睡一会长不高,就像你舅舅一样!”
江擎文如今和丁衡还有秦铮相比,的确是不高,更别说和万里比。
不过云兮是不会告诉辰哥儿,小郎长个子的年纪要比小娘晚,接下来的两年里,怕是江擎文就会突飞猛涨。
可云兮这话的确是吓住了辰哥儿,一听可能长不高,辰哥儿刚冒出被子的身子就飞快地缩了回去。
云兮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在骗小郎,看着辰哥儿真信了自己的话,她还有一丝窃喜,结果穿好衣服刚出门,就看见江擎文一脸不快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有事?”天还暗着,要不是厨房里丁衡已经点了灯,在灶台上已经烧了水,云兮都能被站着不说话的江擎文吓着。
看着江擎文盯着自己,云兮还准备开口,就听他咬牙切齿地道:“放心,我以后肯定能长高!”
江擎文说完这话掉头就走,秦铮藏在一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是看你还没起,想来唤你起床做饭,谁知刚到你门口,就听见你骗辰哥儿的话。”
秦铮是跟在江擎文身后出来的,结果云兮并未刻意压制,说江擎文长不高的话,他也听见了。
“你看你都知道是骗辰哥儿的话,他也是这么大的人,还信。”云兮说着话就往厨房走,秦铮跟在她身后,刚应了她一声,就听云兮接着道:“不过从小江擎文就不高,你看他现在也只比我高一点点。”
云兮只是说出了事实,可谁知道这话也被一直关注着她和秦铮到底说了什么的江擎文听见。
以至于等他们吃完饭,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坐上骡车出城南小院时,江擎文都没有和云兮再说一句话。
看着江擎文生闷气,云兮也不乐意哄他,抱着不乐意起床的灏哥儿,带着辰哥儿坐上骡车后就准备铺好床铺,在骡车里再睡一会。
今天城门口等着出城的人比昨日多了很多,而且还有士兵在城门口盘查每一个要出城的人,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出城。
坐在骡车里,云兮虽没有出去,但还是隐约听见有人议论,皇宫里从昨日开始就争论不休,到今日还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
今日出京的,只要是京城人士,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想出城,都会被留下进行再一次的盘查。
丁衡一时也弄不清这下令盘查的人到底是谁,只能对云兮说一声后,安静地排队等出城。
透过车窗,云兮听到丁衡说的城门口的情况后,就格外庆幸他们做了伪装。
丁衡和云兮还有辰哥儿伪装的小娘以及奶娃灏哥儿的户籍都不是京城本地人,他们的户籍上写着的是几个月前从外地来京城的。
至于秦铮和万里,他们之前去北面,就各弄了一张北面的户籍,这些日子在外面卖皮毛,也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又带着皮毛,一说是北面的商人去南面卖皮毛,这是路过京城,盘查的士兵就放过了他们。
只有江擎文,户籍是丁衡后来去办的,他自己又有些心虚,盘查的士兵一直盯着他看,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我看这位郎君还真是眼熟。”
盘查的士兵开口后就等着江擎文回答,可江擎文的户籍上写的是外地,只要他一开口,满口的京城腔调就会将他暴露。
要说江擎文祖籍的确是皖北,但他自幼长在京城,根本就不会说皖北话。
“这位郎君怎么不说话,是听不懂官话?”搜查的士兵说着话就伸手想去拉江擎文,可江擎文却害怕地往后一躲,因为他躲避的动作,搜查的士兵立刻变脸道:“我看你十分有嫌疑,下车!”
云兮坐在最前面的骡车里,听见后面士兵不断询问盘查江擎文,就特别担心江擎文会露出马脚,如今又听到这么一句话,立刻对丁衡道:“丁衡,你快去看看。”
丁衡虽在几年前就来京城,也会说官话,但是他还记得乡音,在军营里,来自各地的兵士每人教他一句,这说出来的话,就连丁衡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话。
但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土话,才显得他不是京城本地人。
“小将军,这是在下的妻弟,第一次来京城,没见过世面,听不懂官话。”
一个士兵,被人称为‘小将军’本就让他心中欢喜,丁衡的解释他也听懂,丁衡又在说话的时候塞了一把铜钱到这士兵的手里,这士兵才不看江擎文而是看向丁衡。
“这位小郎君真是你的妻弟?”
“真是,这次他来京城寻在下,也是丈人思念娘子和家中小郎,来接在下一家去过新年。”
或许是丁衡的土话有效果,也或许是一把铜钱有效果,听完他这话,搜查的士兵总算是不再看他们,也同意将他们放出城。
听见这士兵开口说这样的话,丁衡又再三感谢他后就往第一辆骡车走,准备出城。
可就在云兮他们第二辆骡车刚出城,第三辆骡车还没有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