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哼了一声,林惊风转过头,向屏风后的四位少女低声呵斥了几句。
四位少女身上青罗长裙突然滑落。露出了她们矫健有力的纤长身躯。她们转过身,从背后壁橱中,取出了漆黑如墨,比蝉翼还要薄上数倍,弹性惊人的紧身衣衫,飞速的穿在了身上。。…。
这紧身衣将她们全身裹得密不透风,就连双眼的部位都蒙上了一层棱形的黑色水晶。
她们化身为黑夜的幽灵,轻巧的窜出了精舍。一阵狂风暴雨扑面而来,她们的身体诡异的化为半透明的水色,轻巧融入了风雨之中。
初始还能看到几条半透明的朦胧身影在雨水中快速前行。地上还能看到几个浅浅的足形水印。但是几个呼吸后。这些影子就彻底消失,完全和疾风骤雨融为一体。
阴雪歌家宅正堂上,司马相肃然端坐在堂上。
他手持阴雪歌击杀蟊贼的烈风弩,轻轻的抚摸着上面被鲜血染红的三条箭矢状法印痕迹。
“果然是。父亲英雄。儿子好汉。”
把玩了一阵。司马相往侍立在一旁的阴雪歌望了一眼。
“杀人的时候,怕不怕?”
随行的律府法卫已经勘测清楚,三个蟊贼。只有一人被箭矢击杀当场,其他两人都是被重伤后,由阴雪歌枭首、穿心斩杀当场。
一个十六岁的孩童,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考验,面对三位雨夜闯入自家的蟊贼,能够提前知晓贼人的动静,并且冷静的拿出兵器一击得中。…。。…。
不要说阴雪歌,
就算是渭南城内的巡街法役们,有多少人是真正碰到过人命的?
“怕,当然怕。”
司马相只是好奇的问一句,但是阴雪歌却是很认真的回答。
“只是,再怕也要杀。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
“我到也就罢了,家里还有一个蠢丫头,舍不得。”
司马相呆了呆,他倒是没想到阴雪歌会这般说。
换成其他家的少年郎,有了在他面前表现的机会,哪个不会慷慨云天的吹嘘几句呢?
敢直言自己很害怕,本文来源:,却不得不拼命,这份坦诚就极其难得了。
而且,居然还为了一个小丫头拼命?卖身为奴的小丫头子,在这个世界,可无甚地位。
青蓏傻呆呆的站在阴雪歌身后,不时好奇又小心,带着几分敬畏的偷看司马相一眼。
律府是个很可怕的衙门,法相更是比太守更让人恐怖的存在。曾经有人说,州牧、太守之类的官员,那是‘牧民官’,是‘父母官’;而州郡的法相么,他们是‘屠民官’。
一个‘屠’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蓏或者去市集买菜,或者去药铺给阴雪歌买各种制作药膳的药草,和左右邻舍的三姑六婆也是亲近的老朋友。对于‘屠民官’一词,她是深深记在小脑袋瓜中的。
只是今天见了司马相,这位中年大叔可不像市井传说中那等可怕就是了。
“有趣,有趣。”
司马相笑看了阴雪歌一眼,对于阴雪歌杀贼的勇气,对于他现在应对的从容,他很欣赏。
至于青蓏么,这个枯瘦如柴,长得和猴子一样的小丫头,实话说,他真心没甚兴趣。
阴雪歌‘舍不得’这小丫头?这也是有趣的事情。以青蓏的姿色,自然是牵扯不到男女私情的份上。也就是说,阴雪歌这娃娃,对这小丫头居然有一份‘血肉亲情’在里面?这就很难得了。
卖身为奴的下人,主家将他们当做物品看待,凭空打死的事情都有,这都是符合律法的。
能够如此善待自家下人,这样的一份宅心仁厚,在这世间,不算太珍贵的东西,但是也的确罕见。
‘哐当’一声,大堂的正门被推开,一道狂风卷着雨滴就喷了进来。两名浑身湿漉漉的红衣法尉大步闯了进来,将一份厚厚的,用暗红色牛皮袋装着的案卷交给了司马相。。…。
司马相结果牛皮袋,取出其中案卷,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资料,然后很是不屑的笑了笑。
抖了抖手上案卷,司马相望着阴雪歌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本官失察了。嘿,这等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居然……”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两名红衣法尉闯了进来,他们双手抱拳向司马相行了一礼,语气干涩的开口了。
“大人,三位贼人的来历已经查清,他们都是渭南城中水龙门帮众。”
“我们找去他们家中时,他们满门老小,都已经服毒自尽,并且留下了罪书。”
一名法尉从袖子里抽出了三份罪书,恭谨的递到了司马相的手上。
司马相拿着罪书。也不翻阅。只是手一抖,三份罪书就化为灰烬。
他笑看着阴雪歌,将手上的灰烬一甩袖子,全部丢出了门外。
“阴雪歌。你说。本官为何不看这三份罪书?”
阴雪歌故作沉吟。他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双眼一亮,笑了起来。…。
“大人烛照万里。这等睿智,
是小民比不上的。”。…。
“这三份罪书,不看也罢。那三位贼子夜闯我家宅,他们家人怎会知晓?”
“就算他们家人知晓此事,又怎知道他们会失手被杀?又怎会畏罪自尽?”
“所以,这三份罪书,定然是伪造的,没有任何的用处。”
司马相的眼睛就好像两颗小灯盏一般亮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阴雪歌一眼,突然开